林格大睁眼睛,看到林誉之俯身,微微的月季花叶子气味落下,她好像置身月季花丛,尖锐的花刺随时可能刺破她的皮肤,她躺在一片被压坏的叶子上,茫然地看着林誉之反复抚摸她的嘴唇。
他说:“如果我今晚真做了,你会怎么样?”
林格说:“做什么?”
?“会谅解?还是讨厌我?”林誉之似是自言自语,他抬手,隔着薄薄眼皮抚摸她的眼球,大拇指仔仔细细,温柔地描摹着她颤抖的眼球,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也不能更讨厌了吧,格格。”
他柔声:“现在你喝多了,我也喝了酒,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一个秘密?”
林誉之原本没打算把这件事讲给林格听,但秘密放久了,蔓延出更阴暗的菌类。
他需要让这些密集的菌类透透气,以免罪恶的孢子将他彻底包围。
林格不解。
“格格,”林誉之手指压在她嘴唇上,“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的那天,我非常、非常、非常的难过。”
他说:“所以,以后别再用兄妹的名义拒绝我了,格格。”
“我的确一直将你当作亲妹妹来看待。”
“包括那天——你第一次吻我时。”
林誉之俯身,低声:“我知道你那天只是单纯地想要接吻。”
爱人的热量就像火。
在火炉旁的人,谁会看不到那些灼灼的、缓慢的温度。
谁能忽视掉一个第一次坠入爱河的姑娘的满心倾慕,她的眼睛、嘴巴、声音、肢体都在出卖她,那些以兄妹为名的小动作、小心思,都一览无余。
但谁能保证她的火不是临时起意,谁能确定她不会将这团火烧给另一男人。
林誉之亦无法坚信。
最初发生关系的那一天,林誉之清清楚楚,林格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亲吻,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妹妹,在某些事上有着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单纯。
但兄长呢?
就像现在这样。
林誉之握住林格的手,放在他衬衫上,他那薄薄的,贴着肌肤的衬衫。
那时候的林誉之和现在的林誉之都知道诱导下会发生的事情,她过于单纯,甚至不需要多加引导。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林誉之重复着第一次诱导妹妹上钩的语句,“自己来拿。”
彼时的林格茫然地看着林誉之,他能清醒地看到天真妹妹眼中的不可置信,他不动声色,按住她的颤抖的手,好让她的掌心更完整地贴和他的衣服。
现在的林誉之看着醉酒后的林格,他同样问着和之前一样的问题。
“只要你要,我都给你。”
这次的林格没有颤抖地拥抱他。
多年后,将他甩过、拉进黑名单、避开多年不联系的林格,用醉酒后含糊的声音,叫他,给出了和年少时截然不同的答案。
“我要钱,”林格说,“我现在不要爱,也不要男人了,我要好多钱。”
失窃 同床
良久的寂静。
林誉之还握着林格的手, 压着她触碰自己。
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林格不需要男人了,她现在只需要钱。
林誉之自嘲地笑了下:“你真是, 要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廉价了。”
他低头, 贴靠着林格的额头, 呼吸热潮,均匀温柔,最后,也只能在她额头,不惊动地吻一吻。
林格木呆呆看他。
真醉了,醉得什么都不清楚了。
林誉之低头,往下移,移到她唇角, 又亲一口。林格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什么酒后乱性都是胡扯, 人在醉酒状态下不会有丝毫的杂念,只想睡觉。
回顾过往,林誉之从没有强迫过林格。他从不用强, 向来都是尊重妹妹的意愿——
包括第一次察觉到林格的心意时。
林格那些稚嫩的想法令兄长想要叹息,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关系比“兄妹”更持久、更不能改变呢?他能在这段关系中占据着年长者的位置, 拥有着主导的权利,供给、哺育、照顾着她,林誉之经历过太多太多的抛弃, 更渴望能够稳稳掌控在手中的关系。
父女?也行,让格格作为他的孩子诞生, 从她刚到这个世界就开始细心照顾, 教她牙牙学语, 毫无瑕疵地珍爱她。
但一想到她还会有个同样重要的母亲,林誉之便难以接受。
孩子也不会永远依赖父母,很多事情,她们更乐意向同龄人倾诉。
这是林誉之不能接受的部分,他迫切地需要独一无二的关系和毫无保留的爱。
最好的便是兄妹。
做她唯一的兄长,成为能照顾她的哥哥,陪她一起单身,一同拥有着不能和父母分享的秘密,做她无话不谈的同辈人。
她不明白“亲兄妹”会是多么美妙的存在,她不知道血缘会如何成为两人之间永远斩不断的纽扣。她不理解,所以才会跃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