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忍住想吐槽的心,对他家不怎么要脸的公子道:“公子,那位王公子分明并不想与您有过多纠缠,您何必凑上去讨嫌?”
“他嫌我了吗?”王晏之一扇子敲在流光额头,“你家公子玉树临风,博学多才,怎么会有人敢嫌弃我?”
“也就是你这刁奴,胆大包天,竟敢不将本公子放在眼中。”
流光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是是是,都是小的的错,还请公子原谅小的平时的口不择言,公子是最好的公子,哪里是小人所能比的。”
王晏之没搭理他的拍马屁,摇着扇子回想自己今日做得怎么样。
按理说达到目的,他应该觉得高兴的,可想到自己走这一趟,该说的话说了,目的也达到了,应当心情愉悦地离开才是,可他心中却仍有些许不得劲儿。
思来想去,总算发现症结所在。
他还是没见到那位东家的面。
不知他是何样貌。
为何这般神秘?
神秘到让王晏之心中觉得,不见便是亏了。
“公子您在想什么?”身为主子的贴身书童,流光身上肩负着随时注意主子心情和想法的职责。
此时,他却有些看不清了。
王晏之沉默片刻后才道:“不过是觉得扬州人杰地灵,区区一酒楼东家,竟然也能有那般才学。”
流光也跟着附和点头,“扬州是很好,昨日我便逛过街,吃过街上不少好东西,还买了一些特产,让人带回京城给春梅姑娘。”春梅姑娘便是他喜欢的姑娘,家中是卖烧饼的,两家已经说好亲事,年底便会成婚。
王晏之闻言一愣,低头反思了一下,自己似乎从离开京城后,便再未想过京城诸事,包括他那位刚刚定亲的未婚夫郎。
双方也不过是在商议婚事时,王晏之随家中一同送过礼,之后便没了下文。
仔细想来,自己这位未婚夫,竟还没流光做得称职。
王晏之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你提醒我了,待会儿去帮我也准备一份,京城没有的,送与家中和谢府。”
流光:“……”公子,您还能再方便些吗?为自己夫郎置办东西都要假手于人。
倒不是王晏之刻意怠慢,而是流光细心,凡事交给对方,鲜少出错,他便习惯了如此,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王公子向来我行我素,从不为谁考虑,能愿意在闲暇之余,试着记挂一下未婚夫郎,已然是极大的进步。
二人刚出明月楼,流光走在身后,低着头,眼尖得瞧见王晏之腰间一枚玉珏失踪,出声提醒道:“公子,你的蝴蝶玉珏呢?”
王晏之下意识摸向腰间,手摸了个空。
……
热闹散去,屋中仅剩下谢扶光一人,桌上碗碟已被婢女收走。
谢扶光坐了片刻,便要起身来消食,那桌素食分量虽不多,可对他而言却已是远超寻常。
走到屏风面前,谢扶光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一抹莹白映入眼帘。
谢扶光一愣,挪开脚,露出物品全貌。
一枚精美的蝴蝶玉珏,蝴蝶有一对,一大一小,穗子一长一短,装饰得正好。
谢扶光确定它不属于自己,那么属于谁,便不言而喻了。
他正要唤人来,让人将这枚玉珏送还给对方。
耳边却听见门外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景弟,冒昧打扰,不知你可曾见到一对玉珏……”王晏之推门进来。
谢扶光下意识要躲于屏风后,然他动作着急,脚下未曾注意,没有越过屏风,反而踢在了屏风上。
随着啪嗒一声巨响,屏风倒在地上。
而王晏之也恰好进门,入眼便是面上略有几分无措的明艳少年。
以及他手中那对属于自己的玉珏。
四目相对,皆是无措。
锦绣良缘5
屏风倒地惊起微尘与日光,尘光交织,激荡萦绕,融二人于其中,似令他们与世隔绝,独成一体。
王晏之行于世间,在外游历,见过之人不计其数,形形色色,千金一笑的花魁,名扬一方的才女,他都曾见过。
却从未有人如眼前人一般,只肖他站在这儿,便能以绝对的姿态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似朝阳晚霞,熠熠生辉。
只一眼,王晏之便被那光芒晃得慌忙移开视线,手心微烫,似被灼伤,心上也是倏得一烫,似窥见日光。
殊不知对方亦是如此。
谢扶光虽身居后宅,可家中父兄族亲亦是人中龙凤,他见过的男子不算太多,眼界却极高。
即便如此,他仍被王晏之身上的气质吸引,方才那一瞬,他恍惚瞧见一道游走于林间,自由穿行的风,又像是随遇而安,聚散随缘的云,他无拘无束,飘忽不定,他无畏风雨,潇洒从容。
谢夫光看了一眼,下意识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