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楠跪在床上,紧抱着龚雨不放,向来清冷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焦急:“龚雨,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不要想不开。”
齐雅娟也说:“龚雨,我们刚才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的,是雷老师的错,不是你的错!你别着急,我们都可以为你作证!”
龚雨的身子先是僵硬如石,没多久就瘫软在庄青楠怀里,放声大哭:“庄青楠,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相信我对他而言是特别的……我、我对不起我爸妈,我没脸再活下去了……”
庄青楠帮她擦掉脸上的热泪,语气镇定而柔和:“他都有脸活下去,我们为什么没脸?”
这句话看似轻飘,却代表庄青楠愿意坚定地站在龚雨这边,令她濒临崩溃的心绪平静了些。
“可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龚雨靠在庄青楠的心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里涌动着刻骨的恨意,“我现在恨不得剥他的皮,吃他的肉,跟他同归于尽!”
“龚雨,你先别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把身体养好。”庄青楠扶她躺好,把地上的钞票一张一张捡起来,装回信封。
“就是。”齐雅娟把窗户关严,赞同地直点头,“你这个时候不能哭,不能见风,万一留下病根就麻烦了。”
龚雨两只手紧握成拳,一下一下捶打被子:“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再去害下一个人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庄青楠思索片刻,对龚雨和齐雅娟提出要求,“龚雨,你跟你家人说,你是被人强迫的,当时根本没看清那个人的脸,她们如果疼爱你,应该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齐雅娟,你能跟你小姨求求情,为龚雨保守这个秘密,不让学校的同学知道吗?”
闻言,龚雨求助地看向齐雅娟。
齐雅娟连忙答应:“没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
“龚雨,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可雷思哲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不能为了拖他下水,把自己搭进去,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庄青楠委婉地劝说龚雨假意答应雷思哲的条件,保住名声和学籍。
紧接着,她支开齐雅娟,小声问了龚雨几个问题。
龚雨沉默了一会儿,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她。
这天中午,庄青楠溜进葡萄园,往旺财的狗窝里塞了一张纸条。
她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频频抬头看向窗外,熬到自由活动时间,实在等不及,索性照着林昭说过的话,来到学校隔壁的初中,请门卫帮忙叫人。
没多久,林昭就风风火火地向她跑来。
他正在和朋友们打篮球,身上穿着套火红的运动衣,胳膊和小腿全都露出来也不觉得冷,浓密的头发随风飘扬,无忧无虑,意气风发。
“青楠,你找我?”林昭高高兴兴地带着庄青楠往学校旁边的奶茶店走,“还没吃晚饭吧?走,我请你吃汉堡,喝奶茶!”
庄青楠正好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跟他说话,便答应下来:“好。我在旺财的窝里塞了纸条,你是不是还没看到?”
林昭眉角一抽,不小心把实话说了出来:“我天天去狗窝里检查,天天都没有,就今天漏了一次,怎么……”
他意识到不对,及时收住话音,俊脸红了红。
庄青楠心里藏着事,没有多想。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奶茶店,庄青楠看了看菜单,点了个最便宜的汉堡,说:“我喝原味的奶茶就行。”
林昭了解她的脾气,没有勉强,结账的时候却加了十块钱,让店员往她那份汉堡里多塞点肉。
“你说,找我有什么事?”他坐在她对面,一边抬起胳膊擦汗,一边孩子气地抱怨,“别跟我打马虎眼,没事你从来不找我。”
林昭正在有惊无险地度过自己的青春期。
他还是会做很多有关她的梦,潮湿、黏腻、热烈、放纵,看到她还是会觉得别扭,觉得心虚。
可他不找她是一回事,她不找他是另一回事,他饱受冷落,有时候也觉得她过于冷淡,心里萦绕着淡淡的委屈。
庄青楠不懂少年弯弯绕绕的小心思,谨慎地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压低声音把龚雨的遭遇说了一遍。
林昭义愤填膺地说:“我早就看出姓雷的是个畜生!龚雨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找几个人收拾他一顿,把他骟……”
他意识到“骟”字有些难听,咳嗽两声,换了个文雅的说法:“把他变成太监,你说怎么样?”
庄青楠连忙摇头:“我刚劝过龚雨,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你就说这样的话。雷思哲老奸巨猾,社会经验丰富,要是真的在你手里吃了亏,肯定会想方设法查出你的身份,进行打击报复。”
林昭就算再不懂法,也知道自己已满十四岁,弄不好要坐牢,挠了挠头,气馁地说:“那你说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出主意,我出力气,让我往东我不往西!”
这时,店员把香喷喷的汉堡和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