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法器修罗伞有摄魂之力,当初紫螺师姐的事就是如此。想来在上黑石城之前,容掌门的弟子就已经被调包了。”
摄取旁人魂魄,再将自己套进被害者的皮囊下,不会为任何人察觉他的魔气。
“你想干什么?”簪星问。
鬼厌生笑着看向簪星,他周身的魔煞之气比之先前又狂暴了不少,重重黑雾里,阴冷与哭嚎声从其中传来。
“你们为何要多管闲事呢?”金瞳少年叹了口气,仿佛很苦恼似的,“如今天下皆为大水所没,无论是人是魔,高贵或低贱,终将淹没于河水之中。这是开天辟地以来,唯一一次公平。你们为何非要将公平打破?”
“什么破道理?”灵心道人冷笑:“一起去死就叫公平吗?”
“难道不是吗?”鬼厌生惊讶地看向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笑了:“也对,你们也不是为了苍生。与其说是为了黎民苍生,倒不如说是为了你们各自可怜的灵脉。一起去死又有什么不好?”他笑盈盈的,眼神却凉得没有一丝温度:“难道你舍不得死吗?”
“少跟他废话!”容霜手持长剑,对身侧人道:“一起上,杀了他!”
鬼厌生轻蔑一笑,雪白修罗伞立刻出现在手中:“就凭你们?”
魔元如潮水,刹那间漫涌整个原野。
无数魔族与宗门弟子为这陡然爆发的魔元之力所骇,大地都在震荡。
“什么?”灵心道人目光一滞。
仅凭鬼厌生一人,竟然有如此狂魔的天魔之力,这力量,与当年的鬼雕棠相比也不遑多让。
可他只是个半魔!
簪星望着金瞳少年,喃喃道:“枭元珠,他炼化了枭元珠。”
鬼厌生所凝集的每一分魔王元力,都交附着无数枭元珠的气息,簪星曾同他交过手,而他如今的魔王元力,和当初交手时的已经截然不同。
簪星自己体内的枭元珠也与灵脉融合,但与鬼厌生又不一样。她的魔元之力,与枭元珠的能量泾渭分明,不会混在一处。而鬼厌生的两股力量融合得太好,以至于扑面而来的力量里,也带着噬魂的血色。
顾白婴的绣骨枪迎上前,却听得前方的鬼厌生放声大笑,这笑声放肆又狂妄,却因为身侧的鬼雾哭嚎带出几分凄厉,他大笑道:“你们为何总要与我对着干呢?”
“我喜欢下雨,不喜欢晴天。”
“我喜欢公平,你们偏要不公平。”
“既然天下人处处与我作对,你们要守护苍生,那我就要毁了三界——”
他凝视着簪星,手中雪白纸伞却朝着巨大深坑中飞去,簪星目光一凝:“小心,他要毁了那颗种子!”
不姜和少阳真人飞身跃起,朝着巨坑掠去,修罗伞在巨坑前蓦地张开,雪白伞面上,忽然密密麻麻出现无数道人影,那些人影在伞面上嬉笑怒骂栩栩如真,而后有大块黑雾从其中散出,眼前隐隐绰绰出现无数道人影,那些人影从伞面走下,恶狠狠地扑向众人。
“噬魂”簪星握着无忧棍朝他冲去:“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从伞面上走下来的残魂数百上千,甚至还在增加。
“那是他们该死!”鬼厌生恶狠狠盯着她,“你也要死!”从他身体周围,蓦地爆发出无数黑色的丝雾,如藻类缠绕,那些黑色的丝雾在他周围盘旋呼啸,渐渐凝成了一个诡异的人影。
“小心!”顾白婴一枪打散簪星面前一道黑雾,赶到她身边。
弥弥在地上打了个滚,避开了那朵伸过来的黑雾,它仰头长嘶一声,毛皮见风而涨,不过须臾,银狮如雄伟小山,腾挪着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咆哮。
不姜与少阳他们正带着其余人在巨坑前与鬼厌生的残魂搏斗,那些残魂不要命的扑向巨坑深处的黑色种子。人会受伤,而残魂还在不断增加。众人一时落于下风。
簪星抬眼望向眼前。
鬼厌生面前的人影凝聚得越来越大,几乎成了一个巨人的影子,而随着这巨人越发凝实,鬼厌生身上开始出现了大块大块的伤痕。
这伤痕起初只是几道划伤,像是被人用剑刺中,而后,伤痕越来越大,仿佛他整个人从里到外正在溃烂,这伤痕也蔓延到脸上,他原本看起来俊秀可亲的脸,如被火燎过,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疤痕。
“你做了什么?”簪星声音急促,长棍举过头顶,朝着鬼厌生狠狠劈去。
无忧棍却被人握住了。
那道巨大的黑色人影,以鬼厌生身前凝聚成的黑雾人影轻而易举地扼住她的无忧棍,魔力将簪星逼得再不能近前。
弥弥长嘶着冲上前去,撞上呼啸的黑雾,被掀翻在地。
“不、不对。”簪星陡然抬起头,这黑雾不是以魔王元力凝聚的,倒像是以枭元珠的气息凝聚而成。
但枭元珠不是已经被他炼化了吗?
“被你发现啦?”鬼厌生望着簪星,开心地大笑起来,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没有一块好肉,偏笑得格外开怀,他道:“其实,万鬼修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