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瞧见她这副样子,彭洪强也犯起了难,药田的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眼见年底将至,要是不能把这批药草给卖出去,那带来的损失可是毁灭性的,同理,要是能卖出去,那风源村这么多年的收入纪录估计就能打破了。
“害。”孟青禾突然叹了口气,瞧了瞧彭洪强的神情,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便道。
“其实为村里付出再多,我都无怨无悔,就跟这次生病一样,哪怕在病床上快死了,都有一股信念支撑着我活过来,那就是村里一日没有登上公社第一村,我就不能倒下去,我也有这个信心能为这个目的出一份力。”
“人都是有潜力的,如果村里能把药田大权都交给我,那我就算再进一次医院又何妨?”
孟青禾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这是为自己的一番慷慨言语感动而落泪。
“都交给你?这恐怕不妥……”彭洪强下意识地就将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两道浓眉也紧紧皱起,好似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如果都交给我,那么我做一些决定的时候,就不用跑上跑下,请你们签字了,这多废时间啊,时间就是金钱,大队长您好好想想,这耽误的时间加起来,药田都能为村子里赚多少钱了?”
“钱多了,村民就开心,公社就开心,县城就开心,那到时候升职加薪都不是梦啊,一举两得,不,一举多得。”
孟青禾不紧不慢地给彭洪强分析着里面的利弊,边说边拿余光瞅着他的神情,其实心里早就笃定他一定会答应,因为前段时间卖出去的那批药草让他们尝到的甜头,那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彭洪强脸色一变,猛地起身道:“我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还请小孟同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等我答复。”
“好,大队长您慢走。”孟青禾也跟着抱着奶娃娃起身,目送彭洪强离去。
彭洪强走后没多久,村里就又来人了,这次来的是村长,他带着一众村干部刚进屋就先来了个下马威,说绝对不可能答应孟青禾这荒谬的要求,让她趁早死了这颗心。
闻言,孟青禾也没有半分惊慌,坐在原地兀自逗着怀里的小表妹玩儿,嘴里说着自己这病好不了了,怕耽误村里的相关工作,要自请辞去药草大队队长一职,让他们另请高就。
这话配上那闲情逸致的动作,简直是把他们这些人当傻子,可又不能拿她怎么办,人家说身体不舒服,他们还能强硬要求她工作不成?人家说病了要辞职,还能拦着不让走不成?
更何况孟青禾这次生病就是因为为了药田辛劳过度,他们都看在眼里。
但是,要是把药田大权都让出去,他们也不甘心,可不让出去,孟青禾就抽身离开不干了,她不干了,他们上哪儿去找卖药草的渠道啊?到时候药田里那么多药草岂不是都折在手里了?
“村长,如果你们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我想回房休息一会儿,哎呀,这一天不躺一会儿,就头晕眼花,胸口还闷,肯定是留下后遗症了。”孟青禾把他们纠结的神情都尽收眼底,但是他们急,她可不急。
眼见孟青禾下了逐客令,村长邓光富一咬牙就准备离开,他就不信了,没了这个孟青禾,他们还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可是才刚刚迈出房门,就被彭洪强给拉到了一边。
“村长,我们可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了,如果这次药草卖不出去,别说县城里的指标了,就连公社立下的指标咱也达不到啊,到时候咱怎么面对父老乡亲?”
闻言,邓光富眉头紧紧皱起,沉吟片刻后,愤愤一拍手:“当初我们就不应该同意搞这个什么狗屁药草种植,现在好了,让她一个丫头片子骑到咱头上来了!”
彭洪强幽幽叹了口气,客观道:“话不能这么讲,上次那批药草卖出去后,我们还得到了公社领导的嘉奖了,要不是小孟同志,我们也种不出药草,更卖不出去那么多钱。”
说到这儿,彭洪强瞥了一眼邓光富,在心中暗暗撇了撇嘴,当时您老那嘴角只差咧到耳后根去,怎么现在就只知道说这些风凉话了?
“这,那也是全村人的功劳,哼。”邓光富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脑海中下意识地想起当时被夸赞时,别的村那羡慕的眼神,真真是扬眉吐气了一番,以前只有眼红别的村的份儿,现在也有他们咬牙嫉妒的时候。
哼,让你们这么多年看不起我们,现在好了,反过来了吧。
听着邓光富嘴硬的话,彭洪强掩下眸中的情绪,冷笑道:“那就让小孟同志退出药草大队,让村里人自己干去吧。”
邓光富转圈圈的脚步一顿,猛地转过身来,指着彭洪强呐呐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才干巴巴道:“瞧你这话说的,那孟青禾也是咱风源村的一份子,她当然也要参与劳动。”
“但是,参与劳动和认真参与劳动,两字之差,那区别可大了去了。”彭洪强斜了邓光富一眼,心里越发看不惯他那种什么都想握在手里的德行,爱面子又没多大能力,也不知道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