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照试炼回来,却见洞府中只有白子玉一人的身影,邹嬿不知所踪。
“师妹呢?”
池中那朵静悄悄的白睡莲仿佛才从梦中苏醒,伸展着枝蔓破水而出。
一斛冰珠从飞旋的雪白裙裾间射出。
冰珠飞至面前,姚玉照面不改色,轻甩衣袖,冰珠转瞬化水原路泼向白子玉。
白子玉嫣然一笑,“还是师姐厉害!”
“少来,我问你,师妹呢,她不是和你一块回来的吗?”
白子玉道:“师妹师妹,你心里就她一个师妹?”
“白子玉!”
“干嘛!”白子玉拉着张脸瞪视她,鼻腔里还重重地喷出一声冷哼。
“阿嬿呢?你是不是把她落在师父那了?”
“灵隐峰那么安全,她又不是没长腿,自己一个人回来不行么?”
“你答应我会送她回来。”姚玉照道,“我是怕她迷路。我们平日御剑飞行,道路尽在眼前,可你想过没有,阿嬿她不会御剑,灵隐峰本就山高险峻,师父洞府到我们这,正是峰中最艰险曲折的一段路,你竟要她一个人走回来——”
白子玉打断了她的话,“我去找她,行了吧?”
白子玉往洞府外走去,却瞧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朝洞府行来,才踏出去的脚立马收了回去。
“怎么了?”
她抱臂倚在石壁上,声音听起来十分散漫,“喏,某个人心心念念的师妹就在外头呢。”
姚玉照走到洞口时,谢青时和邹嬿正好站在她面前。
“阿照。”
她已有段时日不曾见到谢青时,忽见他着一身素袍出现在自己眼前,——恰好是初入昆仑时,她第一次见他的那身白袍,——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一阵南风吹过,他眼里温柔的水波仿佛荡进了她的心里。心底尘封的情丝被风吹得翻起,涌到喉间,却只化作两个字眼——
“师叔。”
她的音色本来清亮,此时竟稍嫌低沉暧昧。
白子玉的目光顿时冷飕飕地刮在谢青时脸上。
而邹嬿没听出这声音的异样,她抹了一把汗津津的脸,说:“我半道走岔了路,多亏碰上师父,才没叫我继续在林子里瞎转悠。”
姚玉照扫了一眼旁边的白子玉,愧疚地对邹嬿道:“抱歉,阿嬿——”
“没什么啦!是我自己跟白师姐说要一个人回来的。我平时乘师姐的剑飞来飞去,自以为对底下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等到真下去走的时候,才晓得原来这么复杂呢!”邹嬿的脸红扑扑的,笑起来比苹果还甜,“我走这一回,可算是明白‘坐而论道’有多不可取了!”
邹嬿的笑容似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可以扫尽人心中一切烦恼。被这笑容感染,姚玉照的嘴角也上扬了几分。
姚玉照后知后觉,众人都堵在洞口说话,于是邀谢青时入了洞府。
她的洞府本来只安置了一张大石床,因着有白子玉和邹嬿入住,于是又添了些桌椅。
落座后,谢青时先问了她近来修炼如何,听到她说通过试炼塔变阵幻境的考核后,他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
“不论是谁做阿照的师父,都会为阿照感到骄傲。”他说。
君山基本上没夸过她,再加上他安排的任务量大,她紧赶慢赶才没让前一日的任务累积到第二日去。她常常感到信心缺失,如今听谢青时这样说,心里终于得了些安慰,甜丝丝的。
谢青时今日似乎得闲,同众人说了好一会话——当然,主要是和她说。
临走之际,谢青时才道:“阿照,我有事同你说。”
邹嬿的笑忽然收敛了。
“邹嬿不住在你这儿了,”他说,“她会到你未破聚元境前住过的地方去。”
“不是住的好好的吗……为何?”姚玉照心中纳闷:难道是受不了白子玉了?
“如今我的时间较之前宽裕,邹嬿可随我修行。”
“可那里还没我洞府离得近呢……”
“姚师姐,我本来就该住那的,那天师伯带我去见师父,师父没时间教我,就先把我交给了师伯。其实师伯给我安排了地方,是我自己说要跟师姐住的。”邹嬿又露出笑脸,道,“姚师姐,虽然不能再和你一起住,但我会多来看你……还有白师姐的!”
白子玉没理会邹嬿,换作往常,她早就不耐烦地说“谁要你看”了。她低着头,仿佛百无聊赖地瞧着自己衣袖上的花纹看——实际上余光都在谢青时身上。
也不知道谢青时是否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只听他道:“子玉,你也该搬出去了。”
听了这话,白子玉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谢青时对她眼中的冷芒毫不在意,他接着说:“你该选一处山洞做自己的洞府。”
“我不想搬。”
“你搬或不搬,洞府都是要选的。”谢青时的语气是一成不变的温和,但在白子玉听来,却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