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处都湿漉漉的便只用手撑在木柱上,“荆州你也看完了,明日你就回云州吧,云州灵素阁有个医官最会帮人恢复手脚气力,莺歌以前伤了腿,也是他帮着好了。”
这事薛惊河听卫蔷说过的,看了一眼眺望荆州城南长江的卫蔷,他笑着道:
“我去养伤,安远军就交给你处置,虽然我一心想学你的治下之法,真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你也不必顾虑,你借给我的金文将这些年着实帮了我大忙,你整编之后可别亏待了他。”
“我知道,你放心。”卫蔷笑着点头。
见她这般,薛惊河微微垂眼:“春日之前你就要挥师南下了吧?缴获了高家的粮仓,再从各处运粮也能支应。”
冬天绝非是出兵的好时候,天冷要带自己的铺盖,行礼笨拙,粮食也难运,放在卫蔷眼中仿佛都不是什么难题。
“想要过江还是有些难。”卫蔷摇头叹气,“过年之前先打下江北大别山以西。”
这倒比薛惊河之前想的要谨慎了许多。
“现在能上战场的水兵不到一万,还要从青州调过来,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什么神仙,能让四十万骑兵一夜间变水兵?”
两人都笑了起来。
冬日的荆州实在是少见太阳,刚刚还有些暖意,一阵风过去就变得阴冷起来。
卫蔷要护送薛惊河下城墙,正好一人跑了上来:
“元帅!长江南边的荆州水师派了信使过来!”
攻下了江陵城并不意味着攻下了整个荆州,除了发兵向西攻打归州,卫蔷也没忘了荆州水师近万人还驻扎在洞庭湖以北长江以南一带,派了人去招降。
“你把薛将军护送回去。”
叮嘱完,卫蔷快步走下城墙。
传信的人穿着一身承影部的黑衣,看向薛惊河:
“薛将军,卑职奉命送您回住处。”
“好。”
薛惊河笑着应答,裘衣下,他将背后一直抖的右手转回了身前。
荆州高氏从前便是以水师立身,高叔盛掌荆州之前就在荆州水师呆了十几年,他有九个兄弟,却一个都不放心,只将水师交给了自己的女婿陶粟。
江陵城破之时高叔盛与女婿陶粟想要乘船过江逃窜,被守在江边的承影部卫清歌擒拿。
现在掌管荆州水师的就是军师骆律、副将陈大行。
给定远军的回信是骆律所写,卫蔷看完,对符婵道:
“这骆律是个脑袋清楚的,问我如果归降是否能保高家上下性命,能否让荆州水师留在荆州,倒是头脑清楚,回信给他,高叔盛勾结南吴致复州数千百姓死于非命,有此罪,高叔盛非死不可,至于其他人,定远军可既往不咎。荆州水师中若是有官兵愿入定远军,定远军自然欢喜,若是不愿,留在荆州做守土之师又或解甲归田,定远军上下绝不阻拦。”
卫玔儿已经被卫蔷送去了湛卢部,李若灵宝在一旁写信,几个小文书头也不抬地写各种告示。
卫蔷看了她们一眼,道:“灵宝,怎么有两位我没见过的文书?”
李若灵宝笑着回道:“元帅,您要各处派人南下,这位南宫进酒是监察司青州派来的文书,这位裴盈是刚从麟州州学被派来的,我正好带她们几日。”
南宫进酒看着有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生了一副温柔相貌,低头腼腆一笑有弱柳味道。
卫蔷对她点了点头:“余三娘素来谨慎,她派你来定是极看重你,正好遇到了忙的时候,有为难的只管说。”
南宫进酒看了李若灵宝一眼,见她对着自己笑着点头,终于站起来走到卫蔷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
把卫蔷吓了一跳,拎着小姑娘的后襟拎小猫似的提了起来。
“别别别磕头。”
南宫进酒个头跟一旁裴盈仿佛,身子甚是清瘦。
“当年盐场管事吕显贵强抢吴叔刚过门的妻子,卑职阿父南宫蒙略识几个字,替吴叔写文书状告吕家,被吕氏家仆打死,阿娘也被溺死在盐池,卑职也被掠进吕家,要不是元帅让承影将军到青州,卑职只怕早就死了。”
说完,脚都没踩实了地的南宫进酒又要给卫蔷行礼,被卫蔷单手架着两只手,最后干脆抱在了怀里。
“吕家那般行径,北疆上下谁见了不会想办法让吕家偿命?再说了我不过是让承影将军去查清吕家的罪孽,也没说让她一定要救了谁,你要谢也谢不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