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接待员的声音传来:“馆长,有人要见你。”
馆长道:“我没有时间,再预约。”
接待员道:“是克莱门特家族的族长波比克莱门特。”
克莱门特家族是伦敦博物馆最大赞助者,馆长道:“请他进来。”
梁袭和波比进入馆长办公室,馆长请两人坐,解释道:“不好意思两位,我只有五分钟时间。”
波比坐在沙发上,梁袭随意坐在波比身边的沙发扶椅:“不着急,记者可以等。请坐。”
馆长看了看波比,还是坐了下来:“有事吗?”
梁袭问:“馆长你对俊酷有什么看法?”
“看法?”馆长品味一会:“在我看来,俊酷也许是人类历史上最有艺术价值的油画。不仅仅只是一张肖像画,也不是很多人所说的单纯将肖像俊朗和深沉的神情完全呈现出来那么简单。我认为俊酷是当时那年代色彩运用最为精湛的油画。即使在现代,对比过去千年来的油画,俊酷的色彩语言之细致,也是前无古人。同时根据我的研究,俊酷肖像画的主角很可能是毕芬奇同时期最伟大的文学家之一。从这位文学家的自传描述中可以发现,他对自己中年的描述是按照俊酷肖像画为蓝本。”
梁袭道:“既然这么伟大,昨天在火灾现场,为什么馆长毫不动容?”
“嗯?”
梁袭道:“哪怕舍弃生命也要拿回一点灰烬,这才是一名艺术家应该有的行为。”
馆长笑了,问:“昨晚我应该葬身火海才对?”
梁袭:“不对,但是你的表现更不对。因此我判定你知道汽车内是赝品或者不存在俊酷。这不得不让我连夜梳理了你的信息和履历。很矛盾,你作为一位艺术家,你对金钱非常淡薄,你甚至做过典当房产从墨西哥粉枭手上购买油画,捐赠给博物馆的行为。于是我问自己,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偷俊酷呢?”
梁袭道:“不着急,我们首先要梳理一下你盗窃俊酷的经过。经过很简单,油画下了飞机之后,你接机,借用机场一个房间,独自检查了俊酷的完整性。这个行为本应该让人生疑,但接下去的事情让大家不会猜疑你。三名和你同级别的老专家,加上副馆长,你们五个人在博物馆保险库内一起对俊酷进行了鉴定,确定俊酷为真迹。”
波比听不懂:“到底偷没偷?”馆长在飞机场偷俊酷,假俊酷又是怎么通过几名专家的鉴定呢?
梁袭道:“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是同伙,除副馆长之外。副馆长虽然美术专业,但是对比艺术,他更喜欢女人。在四个老头专家都确定是真迹的情况下,他怎敢班门弄斧?再说,以副馆长的学识,未必有能力鉴定出俊酷的真假。特别是这一个月来,副馆长经历了扰骚余震,妻子离婚,升馆长职务无望等事件。”
馆长很镇定,问:“我们是同伙?可能是历史上平均年龄最大的盗窃团伙。请问,证据呢?”
“奇怪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找我要证据。我是侦探,我不是警察。”梁袭道:“我相信只要警方将几位老专家分开审讯,还有寇特。我想真相就能大白于天下。”
说到这里,波比还是没搞懂:“都是老专家,你又说馆长不热衷金钱。为什么他要盗窃俊酷?自己收藏吗?”
“问的好!你问的这个问题是俊酷被盗案的核心问题,也是最最重要的问题。解开这个谜题,等同解开了俊酷被盗的谜题。原本我也被困在迷宫中,直到我想起了克里斯说过的话。”梁袭拿出手机,找出俊酷照片:“这是俊酷的主人沙特暴发户,他在办公室悬挂俊酷彰显自己的财富。克里斯告诉我,油画不能长时间挂在强光位置,太阳光紫外线通过室内物品反射,会损坏油画颜色和油画的布质。亲王还是个烟鬼,照片中还有半支雪茄在燃烧。烟草形成的烟雾每时每刻熏烤着世界名画。”
梁袭道:“在馆长等专家看来,亲王等同在谋杀俊酷,他们决定拯救俊酷。这才是本案最关键的核心问题,感谢上帝,也感谢克里斯。”
梁袭停顿片刻看馆长,馆长不为所动,很安静的坐着。
梁袭继续表演:“有些细节我不太明白,我不认为你们能做出这么全面的计划,盗窃俊酷只是第一步,销毁俊酷才是最终目的。如何让副馆长一步步的跳入陷阱,让副馆长盗窃俊酷?你们做不到。陷害副馆长非常有条理性,有计划性,而且有很多备用计划。”
梁袭道:“如果副馆长不入套怎么办?那就火灾或者其他办法,甚至可以将赝品说成真品,送回给亲王。或许亲王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墙壁上挂的会是赝品。副馆长入套之后,他不使用汽油弹怎么办?没关系,直接烧,副馆长铁定背锅。副馆长将油画藏匿到别的地方,这也不是问题。对于策划者的团队来说,要对付一个普通人实在太简单了。”
梁袭:“至于账户和银行这个游戏,策划者细节把握的非常好。让副馆长不得不相信对方是有诚意的买家。”
梁袭道:“这个案件有三个主体。第一个主体,收藏家。第二个主体,策划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