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夜深人静,淡薄月色笼着整个盛京,连梦境也变得朦胧——
都察院的刑房内,从暗巷抓回来的罪员,一直在咒骂陆尤川,时而骂他是狗,时而骂他是秦颂的狗,大放厥词地推测了他与秦颂之间无数种秘密关系。
可他的推测全错了,陆尤川一封折子就将秦颂关了起来,至于关在哪儿,他根本没在意。
秘密刑审许久,终于撬开了那人的嘴,发现了新线索——借职务之便,暗中传递作奸密信的通政使冯谨。
都察院找到冯谨时,他就像惊弓之鸟,慌忙跑上了山,躲进了皇家道观。
太虚观里,又遇见了秦颂。
深更半夜,她竟赤脚单衣站在外男的院子里!
偏偏又当着众人的面,勾缠于他,更加放浪形骸。
他躲在他氅衣下,抓在他手腕处,窝在他臂弯里,她毫不避嫌,处处挑逗,令他煎熬难耐。
好在她真的找到了冯谨。
他看不清她,或许她本就知道冯谨藏身之处,不过是借此让都察院放松对秦府的警惕罢了。
可当夜,她的婢女满城找大夫,张虎见状也多起话来。
“秦小姐当真病了?看起来应当挺严重,大人要不要上去看看?……呃,小的,小的是说,您不是还要找秦小姐询问内部奸细的事吗?”
他其实已经通过捉拿冯瑾当日,小吏的站位和背景调查,猜到了有可能更换衣服,并配合带走冯谨的两名小吏是谁,但张虎无疑给他找了个合理的上山由头。
他鬼使神差地回了道观,却见另一个男人已为她鞍前马后,贴身进出。
还真是轻浮放浪!
什么官家闺秀?自己都不珍惜清白,他又何需介意?待他进入房内,他本可以用竹管喂药,他却嗤之以鼻。
唇齿相贴,温热的触感真实到令人呼吸困难,曾被她咬破嘴角的痛感再次袭来,竟带给他扭曲的快感。
这时,床上的女子忽然睁开眼,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们挨得极近,脑海中日日挥之不去的笑颜近在咫尺,近到稍一低头,就能再次碰上她的唇。
“陆大人,一起睡觉吗?”
柔媚的声音响起,陆尤川猛然惊醒。
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腿间的异样感,更是涨到令人烦躁。
陆尤川闭目深呼吸一口,捏着被角的修长手指蓄力其中,似乎很想掐断某人的脖子。
他居然对他最瞧不起的奸臣之女产生了难以抑制的谷欠念!
荒唐,而又浓烈。
第8章
“颂儿,颂儿啊,你怎么样了?”半夜,秦道济赶来了道观。
人还未见,一道中年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紧接着,秦颂房间的小门被人一把推开,带起一阵夜风,几道脚步声一刻不停地跨进来,直接奔向秦颂的小床。
秦道济驻足在床前,看了一眼虚弱卧床的秦颂,仿佛看着一架只剩皮包骨的病秧子,瞬间湿了眼眶,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忍住没有老泪纵横。
秦颂抬眼看了一眼护犊子心切,却把她送上山的“活爹”,长长叹了口气,很不走心地唤了声“爹”。
秦道济还没反应,身后的云浅先激动起来,“太好了,小姐终于醒了,烧退了吗?”
“对,田太医,快,快瞧瞧我女儿怎么样了。”
秦道济赶紧让开,田太医一阵检查后,表情有些不解,“秦小姐确实是恶寒之症,脉象虚浮,体温偏高,但已好转,远没有这位丫头说得那么凶险,应是已经服过药了,我再开点方子,好好养几日,就能无碍了。以后可别再大半夜折腾老夫了,我这腰都快被颠散架了。”
听完太医的话,秦道济和云浅都松了口气,但云浅又觉得奇怪,道医都束手无策,谁还能给她家小姐喂药?
但她一时也想不清楚,忙着送大夫去找地方休息。
秦道济又凑过来心疼地看着秦颂,“都是爹爹不好,害你在这儿受苦了,你放心,再过几日,爹爹就休沐,也来山上住下,亲自护你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