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任何始发地,都再没有航班会降落。她仍站在原地,仿佛离开就是一种认输,承认自己又一次被孟厌修轻飘飘的承诺所欺骗。
“没公共交通了,拼车45,包车120,走不走?你出去排队打车至少半小时。”一个司机站在她面前,问了又问。
她低声说:“不走。”那声音不知是说给对方听,还是说给自己。
司机摇头叹气,又去问别的人,留下她与一地冷清。
她看了眼手机,通话记录里十几个拨给孟厌修的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关机。她咬住发颤的嘴唇,决定再试最后一次,如果依然没有回应,那就意味着,孟厌修是真的无法接听。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
她没有直接重拨,而是用手指一个一个地按下那串熟稔于心的数字,看着那串数字变成他的名字,像在执着于一场无意义的仪式。
然而,电话却在此时接通了。
雾见微腿一软,扶着栏杆缓缓蹲了下去,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孟厌修……”
她还没来得及质问,电话里传来孟厌修断断续续的声音,微弱,却清晰。
他只说了三个字:“来见我。”
“你等我。”她也只回了三个字。
说完她转身追上刚才那名司机:“我走!”
司机皱皱眉,摊开两只手:“车早开走了,你现在只能去外面排队打车。”
她眼眶一红,什么也没说,又跑向出租车等候区。一走出机场大门,她才发现外面暴雨如注,等车队伍蜿蜒如长龙,有人从凌晨两点等到现在,还困在雨里。
可她等不了。
雾见微径直冲向队伍最前方,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妇刚坐进车后座,她一把拉开副驾门坐了进去。
“喂!你怎么插队啊!”司机瞪大眼睛,对她吼道。
车外也传来阵阵指责,等车的人都在附和:“没见过这么没素质的!大家都在排队,她怎么好意思啊……”
雾见微充耳不闻,侧身对后座的夫妇道歉:“抱歉,我有急事。但我不是要插队,我只是想先离开机场,目的地按照你们的来,车费我出,不耽误你们行程,可以吗?”
那对夫妇对视一眼,见她浑身湿透、眼神破碎,最终点了点头:“车费不用你出,顺路的事。”
“让我上车已经很感谢了。”她声音发颤,却极为坚定,“车费必须我付。”
还没商量出结论,司机已一脚油门驶进雨里,出声打断:“都坐好。你们这属于拼车,都要付。”
“这也合理。”那对夫妇说。
“好。”雾见微看着窗外,眼泪无声地滑过鼻梁。
送走一家三口后,雾见微将钱教授发来的医院地址报给司机。
她紧攥着衣角,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钱教授的话。钱教授告诉她,这是在不影响她的情况下,破除诅咒的唯一办法,但手术失败了。
到医院时,暴雨更狂。车刚停稳,她便毫不犹豫地冲入雨幕,一步一个水印地推开了病房门。
钱教授与她目光一触,默默起身,将空间留给他们。
孟厌修费力地转过头,夹着血氧仪的手指微微颤动:“阿雾。”
她在门口怔了很久,才一步步走近。看着孟厌修苍白如纸,毫无生机的脸,她伸手捂住孟厌修的手腕,感受他的脉搏:“你又骗我。”
“你淋雨了?”孟厌修定睛看着她,眉心紧蹙,“你从哪儿过来的?怎么淋成这样?我让人现在送套干净的衣服来,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上。”
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轻轻伏在孟厌修身上,泪水比窗外的雨更密:“孟厌修,我恨你。”
孟厌修艰难地抬起手臂,尽力环住她颤抖的肩,嗓音暗哑:“没事,我会留很多很多钱给你。”
雾见微眼睛红得像杏核般望着他:“你敢死,我就拿你的钱去养男人,一天换一个。专挑年轻听话的,还烧照片给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