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石,你没事吧?”
田岁禾在他面前晃了晃,孙石忽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贴:“田娘子,我好热……”
他的脖子好烫,目光也很怪。从前田岁禾和阿郎在一起时,他偶尔清晨醒来回忆就会这样。
意识到不对劲,她用力挣脱了,同时也清醒了。
是她一心想报恩,忘了最重要的一个事。孙石自己就是郎中,就算是兽药,但怎么可能轻易吃错?
他哥哥有问题!
“我……你,你自己看着办吧!”田岁禾顾不上孙石,匆匆忙忙往外跑,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她心下一沉,而孙石意识已模糊,正朝她走来……
“救命!”
田岁禾高声喊人,随后又想起他们家左边是她,右边虽有两户人家,可一户出远门探亲了,另一户则住着个耳朵不好使的老头。
这一切都是算好的!
田岁禾前所未有的慌乱,她疯狂拍门朝外喊:“孙青,你在外面是不是?放我出去!”
外面还是没有人应,孙青的药应该很猛,孙石已经失去了理智,一瘸一拐朝田岁禾走来,手要伸向她袖摆。田岁禾举起木凳,“你、你别过来啊,不然我要打你了……”
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药是他哥哥下的,她不小心弄出人命怎么办?田岁禾下不了手!
她犹豫的时候,孙石一下扯住她袖摆,刺啦一下,田岁禾因为缝缝补补早已很脆弱的的衣裳被扯下一块,她又羞又恼,想推开孙石却推不开,狠心抬起木凳砸过去。
嘭!
她才举起凳子,门被人用力破开,一个护卫闯了进来,三两下把狂性大发的孙石按在地上。
“田娘子!”
是李宣的声音!
田岁禾以为她听错了,拢好衣裳往外跑,果然看见李宣匆匆赶来,身后还有个神色冷淡的公子,修长身影格外突出,立在小院里一眼看上去就像菜地中长了一杆子玉竹。
宋、宋持砚?
第7章
田岁禾一时忘了自己处境。
她恍惚地立在原地,讷讷看着宋持砚,宋持砚清冷的容颜面无表情,更让她觉得不真实。
他抬手开始解披风,田岁禾双眼错愕瞪大,喃喃道:“竟然看到冰垛子脱衣裳……完了完了,难不成我……也中了药了?”
宋持砚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旋即披风劈头盖脸地落下。
“遮一遮。”
冷淡的嗓音像一盆凉水兜头浇来,披风上更是残余着冷淡的熏香,仿佛靠近的不是披风而是宋持砚,田岁禾一下清醒了。
她被罩在他披风底下,发出闷闷的低呼,“宋、宋大人?”
她像从落叶堆里探出头的扫尾子,胡乱将自个儿的脑袋从他的披风里扒出来打量他。
果真是阿郎那个长兄。
他大步流星往屋里走,背影都是疏离的,田岁禾怕他误伤孙石,急步跟上去:“等等!”
他的披风对她而言实在太长了,直拖到脚底,天也黑了,田岁禾脚下一个不留神踩到了披风一角。
“啊!”
她朝离她只有两三步远的宋持砚身上倒去,宋持砚敏锐,没回头也已察觉到,他颀长背影停顿,但竟侧过身,眼看着是不打算扶她。
田岁禾一直怕他,冒着脸磕地的风险也不敢抓住他。
她怂包地闭上眼等着摔。
身侧传来宋持砚无奈的叹息,他身形不动,只朝她伸手,轻易而准确地拽住了她胳膊。
“睁眼。”
冷淡的声音听着像极了命令,让人畏惧,田岁禾乖乖睁眼。
“多谢,我能自己站稳的。”
她恭恭敬敬地千恩万谢,被他攥住的那只紧绷得不寻常,宋持砚低头一看,才发现他抓住她的那只胳膊是袖子被扯掉的那边。
此刻她整只胳膊裸露在外,在重礼数的书香世家中是极大的冒犯,宋持砚手心传来如羊脂玉的温腻触感,提醒着他自己的越礼之举。
刚要松手,田岁禾的手轻颤了颤,以为她是站不稳,他收紧了,常年习字的人手上生了薄茧,手也是微凉的,指腹从她的胳膊上擦过带起一股酥麻的不适。
田岁禾亡夫兄长抓着光裸的手臂,僵硬得头皮发麻。
她半个胳膊落在外面,白晃晃的,宋持砚的手拽住她,大掌轻易圈住她细细的手腕,将她腕上薄薄一层皮肉抓得凹陷。
乡下人时常挽起袖子干活去,露出一截胳膊也没什么。
要是旁人田岁禾的确觉得没什么,可宋持砚清贵冷淡,禁欲又强势,清冷的目光每每看向她,她总会有种在他眼前她从里到外每一寸都被他看穿的错觉。
明明是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却觉得像是自己的裸露冒犯了他纤尘不染的贵体:“对、对不住……”
她胆怯地抽回手。
宋持砚就着灯笼的光打量她。她模样可怜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