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谢泓衣的身周。
莲瓣轰然怒放,殿中的一切,牡丹白骨俱飞灰,所有熟悉而陌生的脸孔,包括单烽自己,都被烧成了一股股赤烟。
万千杂念,却被烈火洗净,只剩下本能。
——焚毁这一切,我要他出淤泥而不染!
暴力破阵的后果,就是整条巷子都被炸成了废墟。
蜀葵花和金身一齐飞溅,漫天符灰里,单烽被气浪冲到了主街上,却毫不在乎,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尽快,尽快见到谢泓衣!
谢泓衣真的用他们做过炉鼎?可还有隐情?
他刚站起身,就有一列黑甲武士冲了过来,为首的惠风和他对上目光,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下一刻,两人同时开口。
“他呢?”
“城主呢?”
惠风脸色惨变:“你也没见过城主?”
单烽劈手抓住他,问:“你问我?他不是好好地待在府里么,出事了?”
那神情极其恐怖,令惠风打了个寒颤。
“刚刚有个人,扮成你的样子,拿着那顶凤冠,把城主带走了。”
单烽从齿缝里道:“你说什么?”
今日的遭遇终于串起来了。
乐极生悲符、猴神庙、秘境中的牝云蛇谢霓、谢霓的失踪……
幕后黑手不言而喻。
猴、三、郎!
另一头,乐极符之外,薛云仍死死按着谢泓衣双目,睫毛每一次不安的震颤,都能使他感到难言的亢奋。
一点点的湿意,渗进指缝里,仿佛徒手捏碎牡丹花盏,迫使它淌下含恨的红泪。
薛云的衣裳已敞开了大半,属于体修的惊人体魄,足够将谢泓衣笼罩在暗无天日的阴影中。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握着火针,残酷地穿针引线。
雪白脊背上,那一幅重瓣猩红的火雨牡丹图即将成形,花瓣舒展,是堆绒的织法,深而密地从血肉钻出体表。
火针并不会刺出多少血,却能刺透神魂,每一次指尖用力,都能感到脏腑的颤抖。
失控之下,火针竟然生生穿透了他自己的指尖。
“痛么?压在你身上的是他,恨他去吧,”薛云满不在乎地拔出来,大笑道,“摸到你身体深处的却是我,看见了吗,感觉到了么?我钻进去了,我钻进你的骨头里……线上淬了我的血,除非扒皮见骨,否则,你别想甩开我!”
他对乐极符中的种种已经失去了兴致。
或者说,只要一想到里头颠鸾倒凤的种种景象,他便恨得脑髓突突直跳,眼不见为净。
当然,单烽也别想出来。
人心中的贪念,从来都是无底深渊,一旦放纵自己的本心,就只会越陷越深。
“他就要疯了,你最好跑得远些。”薛云幸灾乐祸地笑笑,“我却会给你穿好看的衣裳,合身么?”
指节一勾,谢泓衣的身体便如牵丝傀儡一般,不由自主地绽放开来。
谢泓衣颈项低垂,仍陷在昏沉之中,肩胛细微起伏,覆了一层晶莹的薄汗,幻境中的种种,还在牵动着他身体的本能反应,五指死死抓住软枕,不知忍受着何等的痛苦。
薛云看得出神,扣住对方双目的手掌微微一松。
【作者有话说】
吗喽又学到真东西了
第116章 座下多瘴云
绣完了。
薛云指尖一旋,灵巧地将火绒打了个结,咬断线头。
他的呼吸才喷上去,那片皮肤就是一颤,冷汗沿着颈窝滑落。
紧张了?
薛云低头去咬谢泓衣的后颈,一手顺着腰窝,熟练地往下滑,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挡住了。
没什么力气,随时会滑落下去。
薛云心头一酥,反握住他手腕:“干什么,冲我撒娇?你以为还能拿捏得了我?”
隔了一会儿,谢泓衣才低声道:“别碰。”
沙哑的,隐忍的声音,像冰雕的小梳子,刮在薛云的头皮上,激起一阵闪电般的快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