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过婚。」
「你居然还和?替你帮腔骂我的那些人打架。」
「他们都觉得你脑子有?病。」
「我同意。」
迟灼的喉咙动?了下,等等,靳雪至当然教训得对,靳雪至说什么都是对的……但他记得这件事。
那会儿他们离婚几个月了,他也几乎把人得罪光了,除了落井下石的混账,就是看笑话?的王八蛋,那种地方是没有?一个真有?感情的正常人的。
他天天泡在白熊酒吧酗酒,一蹶不振,他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把脸埋在胳膊里,半死不活地听电视新闻里歌颂无限荣光的靳副检察官。
他记得那个酒店有?个挺大的标本熊头,被作为猎物展示,钉在松木板上。
迟灼当时……的确。
是和?几个骂靳雪至骂得难听至极的混账打了架。
他当然没吃亏,他挺擅长打架的,不像靳雪至这个只会读书、衣扣永远系得板板正正,连拳头都攥不紧的优等生——他一个人对付五个,当然,最后他赢了,虽然自己也挂了点?儿彩。
警笛声?远远响起的时候,他翻窗逃了,一边狂奔一边庆幸自己跑得快。
……所以那天靳雪至居然在吗??
在白熊酒吧?!?
靳雪至为什么会在——是因为他们在酒吧的初遇就是那天吗?显然是的,没有?别的原因了,迟灼动?弹不得,听着?自己往肋骨上狂砸的心跳,他家的倔猫,天下第一嘴硬心软……
「我尝了尝你丢下的破啤酒,苦得像你脑子里的水。」
「我居然还替你拦下了警察——迟灼,你完了,我记你一辈子,我的第一次徇私枉法居然就糟蹋在了这种破烂事上。」
「你知道?我当时多丢人吗?那群混蛋都围上来造谣,说我对你余情未了!」
「我当然不是,我是。」
迟灼不得不暂时停下,提醒靳大检查官,在“我是”两?个字后面,靳雪至的涂改次数稍微有?点?过多了。
靳大检查官在这里挣扎了很久,起码划掉了四五个理由,包括“我是认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和?“我是昏了头了”,最后恼羞成?怒,连“我是”两?个字也涂成?墨疙瘩。
靳雪至的笔迹最后已经潦草得十分不讲理:「我是因为什么,没必要告诉你,我有?我自己的考量。」
「就该在离婚协议里加一条禁酒令的。」
「我被你弄得心烦意乱,整天东想西想,完全?工作不下去,我还开始戒不掉烟。」
「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一个检察官,没有?了清醒的头脑,那活下去还有?什么用?这无疑全?都是你的责任。」
「为了彻底消除掉你造成?的以上不良影响,我停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去那家据说贩卖‘猪仔’的工厂卧底了。」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还在保密期,你无权知道?,不过重点?也不是这个,重点?是我成?功逃出来了,我当然总能逃出来。」
「我逃出来的那天雨大过头了。」
「真见鬼,那是个离谱的暖冬,你的生日果然就没有?好事发生。我的计划本来足够缜密的,雪天可以掩护我优雅地完美逃逸,结果变成?了雨夹雪,我被搞得狼狈透顶,还有?一群人没完没了追我……我只能躲进你家楼道?。」
「我本来只是想躲躲就走的。」
「你居然把我抓进去了。」
有?些猫在这里几乎没法掩饰笔迹的飘飘然,这当然不是靳雪至的问?题,就像你也不可能要求一只猫特别得意、特别开心的时候,不翘起尾巴。
迟灼被批评得拼命收紧手臂,靳雪至的蝴蝶骨像是要硌穿他的胸口。
他的好猫拿钢笔在纸上潦草地划拉,字迹总免不了有?点?飘忽,像甩来甩去的猫尾巴尖:「总之……事情就是这样,那天纯粹是碰巧。」
「懂吗?」
「你又喝得烂醉,但我已经懒得管你了,我不再受你影响,专心做我自己的事。」
「我擦了我留在地上的痕迹,在你衣柜里找了几件变装用的衣服,对了,还用你的锅销毁了他们在我身上装的追踪器,你的小?平底锅为永远的正义事业牺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