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令我来彻查贼人擅闯密牢一事,”沈归庭拿出了一枚令牌,“还不让开。”
侍卫看到那枚令牌,微惊,随后退到一旁:“属下冒犯,公子请。”
沈归庭收起令牌,带着江画梨进入密牢。
他对江画梨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江画梨道:“你不是沈家主属意的继承人吗?怎么那些侍卫都如此态度?”
他苦笑道:“你有所不知,父亲虽只有我一个子嗣,但如今沈家旁系自大,隐约有越过主家的迹象,这密牢里也不全是我们的人,加之我一直在天门山修行,于家族事务一窍不通,那些长老也对我多有不满。”
江画梨点头,配合道:“原来如此。”
两人来到一间牢房前,里面关押着一位男子,侍卫将他提出来,任沈归庭审问。
审问过程很是顺利,那人承认自己受人指使闯入密牢,指使之人为沈家仇敌,而后便被拖下去行刑了。
沈归庭醉翁之意不在酒,还以参观之名带着江画梨来到地牢最底层,只是还未进入便被拦下。
这次拦住他们的不是侍卫,而是一道阵法。
“这里是密牢里关押重罪之人的地方,想来应当是尊者布下了阵法,只能容许沈家人进入,今日我们便到这里吧。”
他说的尊者是那位八境之人。
江画梨眸光闪了闪,道:“好啊,这地牢里潮湿阴冷,也不是什么散步的好地方,沈道友说呢?”
“是我疏忽,我只是觉得你与其他女子不同,不如我们去花园赏一赏花?前些日子我带回来好一些珍稀品种。”
“好。”
两人来到花园赏花,并肩行走,远远看去像是一对璧人。
“画梨,”沈归庭侧过头看江画梨,“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可以,沈道友想怎么喊便怎么喊。”
“我……我有一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江画梨疑惑地看向他。
“我心悦于你。”
沈归庭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紧看着江画梨。
“我知这样太过唐突,但那日你救下我之后,我便总想起你的身影。不瞒你说,父亲一直想要我与世家小姐结为道侣,巩固沈家地位……所以我想问,你对我是否有情愫?”
“你想用我来挡下你父亲安排的联姻?”江画梨一语道破。
沈归庭苦笑道:“我对你的感情不假,若你愿意与我结契,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负你。”
江画梨心底冷笑,恐怕不是绝不负我,而是要对我掏心挖肝吧。
她面上却犹豫着,似乎被打动:“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我……”
沈归庭连忙保证道:“若你与我结契,便可入我沈家族谱,成为我沈家之人,这府中一切皆是你的,我定不会让你受苦。”
沈家人,在这给她设套呢。
江画梨低了低头,低声道:“我还未看清自己的心意,你给我些时间。”
沈归庭眼眸亮了亮,道:“没关系,我等你。”
他从身旁摘下一朵花,递给江画梨。
……
是夜。
江画梨在床上打坐,眉头紧锁,手中法印翻飞。
一道魂息从江画梨身上飘出来,脱离主体,通过面前已经成型的阵法消失在原地。
寂静的密牢里。
江画梨隐藏在暗处,她第一次进入密牢时,便一路设下了传送阵法,此刻通过这些阵法,她安全无虞地到达了最深层地牢。
今夜她以一缕魂息前来,气息更加微弱,更不易被察觉。
她伸出手,手心浮现一滴鲜血。
在花园里时,沈归庭摘了不少花给她,她便趁机施法让花刺刺伤沈归庭,拿到了一滴血。
今日沈归庭带她去密牢,又在花园里表白心意,不过是为了引她为了进入密牢而和他结契。
但江画梨可没这么蠢。
八境设下的阵法而已,并非牢不可破。
江画梨催动灵力,掌中鲜血融入阵法之中,她悄无声息进入了里面。
再一次来到这里,江画梨直奔上次的牢房。
最底层的地牢除了入口处有人看守,里面空无一人。
与其说那些侍卫失职,江画梨却觉得,他们更像是不敢靠近这里。
这一次,江画梨直接进入了那间牢房里面。
被锁链与符咒困住的人动了动手指,缓缓抬起头来。
两人对视。
男人好像对江画梨再次出现在这里毫不意外,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毁了的半张脸上,他偏了偏头,将那半张脸隐藏在发丝下。
江画梨回过神来,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移开视线。
“上次,多谢你帮忙。”她道。
男子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良久,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