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我们的另一个中学同学搞在一块。你可还记得,以前老师与学长都说,从南遥毕业以后才会发觉,只有南遥的学生才能聊到一起、才能在一起?我想,不是这样。方文绮把人家送去的地方,我们的大人都不忍心送我们去。枉方文绮还装作情深意重暗恋多年的样子,可能是压抑太久,变态了,才把人那样糟践。也不知道她对这人有什么情结,值得长大以后如此折腾。”
她没用苏文绮现在的大名。但从其他人不接话的状态判断,李珉璁妄议权贵,作了危险发言。
不过,随后,李珉璁开始谈“一个苏文绮与之交好的、把人送给此人教育的人”。她也不提周延的大名。她称呼“长安”──这正是会所中人们给最高老板的代称。虽然描述依旧糟糕,但,大约由于那些事迹早已是更公开的谈资,整桌渐不是李珉璁的独角戏。
江离竭力听不进李珉璁的话。可是,一个女生开始用医学术语解释“长安”的激素类药物把人废掉的事迹与原理。
苏文绮说她很喜欢江离,所以不会给江离用有伤害性的东西。
从这一整桌人优雅克制的动作判断,所有人都经过了“训练”。不过,江离认为,至少现在,苏文绮还没有对自己做过分的事情。
或许是江离远离李珉璁的时间已经很久,相比十几岁时,她对此人的语言攻击多了抗性──尽管,李珉璁还是让她感到条件反射的恐惧与恶心。
如果旁敲侧击,江离总可以事不关己。话题从“长安”转移到“长安”其实极有才华风度,曾有女生仅取单句意象,评他“晓月当帘挂玉弓”,又转移到“长安”在招募时偏爱擅长艺术或人文的大学生,后来也确有扶持若干位的事业。再即将转移时,李珉璁沿用中学时的策略,又开始把江离当江离在各种意义上都不是的书呆子,问江离是否与她陪伴的人背《蔷薇词》。
《蔷薇词》是江离初中时即会背的一首极长的古诗,主角是一个曾为商女的策士。苏文绮亦会背。北离的高中生强制背。起初,江离乃全班唯一会背的。后来,苏文绮为模仿江离,去背了这首诗与同作者另一首类似的《雪鹤行》,然后背给江离。
“其实,你这种文艺的,反而玩得更花吧?”有人道,“书读更多、见识更广,反而会觉得一般花样弄起来无趣。”
床上花样无趣与否,江离现下并无多少感触。她虽然不甘心李珉璁如今混得没有比她差,但早不是几年前那种情绪不稳定、动辄当众发作的状态。自小,江离就不能从情感上理解、只能从理智上接纳李珉璁看不顺眼她这件事。除了潜在的能让江离幸灾乐祸之处,李珉璁并无任何江离感兴趣的地方。在江离的认知中,李珉璁只不过是时隔多年依然有欺负江离的执念。尽管,江离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得罪过她──但,江离似乎不是很容易感到人被其他人得罪。
她有些想对李珉璁说:“很遗憾我当年在学校里给你落下创伤。”可她不愿关怀李珉璁的精神状态,也不愿刺激她。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我就先走。”江离礼貌地笑,“我的伴还在场地。我不能让她久等。”
江离清楚自己不受这群人欢迎。可她不关心她们的想法。倘若是几年前或者几个月前,没有任何社交生活的江离大约将被自己的任何社交强烈影响情绪。然而,江离给赫遐迩的研究做得不错。赫遐迩也是很好的导师,会与江离谈江离的学术规划。
偶尔,江离陪苏文绮见苏文绮的朋友。不过,苏文绮始终没有把江离换出去的意思。有别人的场合,她一般表现得相当禁欲。
按此思路,江离与自己这方面的同行仿佛交集甚小。
反正,江离不可能一直卖身读书。她自己的打算是,硕士毕业后远走到国外去做博士、然后尽力终老异乡。
江离取走茶杯,侧过身将茶水倾倒在地。接着,她不顾形象地迅速远离。
几十米外,苏文绮独自出现在碎石路边。江离过了几步才看见她,惊觉自己离开太长。苏文绮倚树站着,或许处在凉亭中人的视觉死角。江离问,自己有无离开宾客被允许参观的区域。苏文绮回答无。
江离的手机里有定位。
苏文绮的表情有一种厌烦的冷。
“不过,你的确有可能走得有点远。”她们返回途中,苏文绮抬手遮住声音道。她并不在厌烦江离。“那群人,也许是今天被进献给皇帝的。众所周知,我们的皇帝陛下乃一个性变态。他有那个卫兵团还不够。他的亲信会给他选新鲜的、一次性的人。”
“她们不会有大事。她们也基本知情并自愿。”见江离神色微动,苏文绮补充,“首先是陛下精力有限,旁人选出来的人他必须再选。其次是,算上卫兵团与宫女嫔妃与偶遇的民间女子,历年来,人太多。如果真做过火,信息封锁不住。”
江离在境外的网站上见过对帝国当朝皇帝的桃色演义。然而,她一向觉得,这与她的生活不相关、亦不是她能辨别真实度的事情,因而很无聊。
可苏文绮竟然认证此事。江离对皇帝的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