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子时,她蹑手蹑脚从厨房寻一把剪子,手中烛台嗦嗦乱颤,一阵萧瑟夜风袭来,扑地一声,蜡烛被风吹熄。
楚娴面色煞白,慌忙逃进漆黑屋内。
她手忙脚乱寻火折子点燃一支红烛,眼前漆黑被淡青微芒照亮,这才轻喘着按住狂跳的心口。
她疾步来到一人高的填漆云纹衣柜前,猛地拉开柜门。
待将三扇柜门大开,并无不妥,她又踅身来到架子床前,矮身检查床底是否藏人。
将屋内能藏人的地方仔细检查一遍后,楚娴又检查门窗是否锁死,这才将攥在掌心的剪子藏在枕头下,换上凉爽寝衣躺在竹榻上就寝。
红烛哔啵轻响,烛油渐渐淌满烛台。
半梦半醒间,楚娴总觉得惶恐不安,总觉得床边站着个人,正盯着她看,她迷迷瞪瞪翻身。
扬手间,却摸到床边有只滚烫的手,指腹正贪婪摩挲她的手腕,粗粝的剐蹭感清晰传来。
霎时间睡意全无,她吓得魂飞魄散,慌乱睁开眼。
昏暗中,恰好与一双直勾勾盯着她的黑眸对视。
“池峥!有贼!!”
楚娴声嘶力竭惊呼,抓过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子狠狠戳向贼人。
“池峥!”楚娴颤声大喊。
“苏盛!!”
“郑嬷嬷!”
怎么回事?她喊得嗓子都发哑了,为何没人赶来救她?
那蒙面贼人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看她挣扎呐喊,忍不住嗤笑:“别喊了,这座庄子只有你与老哑巴二人,老哑巴一时半会醒不来。”
“乖,脱光衣衫躺床上去,你若不挣扎,好好伺候我尽兴,完事后定不为难你。”
“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啧啧,到底是大
户人家的奴婢,竟比八大胡同里的姑娘还细皮嫩肉。”
“瞧你这身段还是个雏儿,你且放心,哥哥并非不知怜香惜玉之人,一会定不让你疼太久。”
那蒙面贼人满眼淫邪,污言秽语,
楚娴被贼人步步紧逼,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大哥,那边墙角缝隙里有银子,可否饶我一命。”
楚娴战战兢兢抓紧剪子,猝不及防间,那贼人倏然闪身扑来,一记手刀将她的剪子打落在地。
楚娴心下一沉,今晚怕是遇到身手不凡的练家子,她竟毫无招架之力。
“何必敬酒不吃。”
贼人不知用了什么巧劲,三两下就将她压在床榻上,再无反抗之力。
嘶嘶裂帛声乍然响起,身上一凉,楚娴吓得伸手捂住前胸。
贼人已迫不及待窃玉偷香,急色地只褪去裤带,焦急扑向她。
绝望之际,楚娴想起穗青说过的死穴。
在胳肢窝正下六寸之地,有一穴道名曰大包穴,突袭此穴道,可令人浑身瘫软无力。
若再加上鸠尾穴和任脉穴,可使人瘫痪。
一时半会想不起哪是鸠尾穴和任脉穴,她抿唇咬住舌尖,强压下恐惧。
“大哥咱说好伺候得您舒服,您就不为难我,求您轻些。”
楚娴谄媚笑着,主动抱紧贼人满是臭汗的身子。
“小心肝儿,张开些,一会你就知道有多舒坦快活了~”
那贼人已色欲熏心,迫不及待啃吻少女香腮雪颈。
楚娴忍着恶心嗳嗳哼哼低吟,一双手似在调情,假意暧昧在贼人满是酸臭汗腻的身上胡乱摩挲。
兀地,她浑身绷紧,满脸通红,那贼人的脏手正往那探去。
来不及细思,楚娴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往大包穴压下去。
“啊!!”
贼人痛苦惊呼,一骨碌坐起身来,却并未有半分瘫软的征兆。
“贱蹄子!”
不待他缓过身,脖颈处传来噗一声入肉闷响。
楚娴气喘吁吁将戳进贼人脖颈的发簪拔出来,温热腥血喷溅满脸,顾不上擦血,她咬牙再次戳进涌血的脖颈。
脑中嗡鸣一片,过往那些糟糕的噩梦侵袭而来,太多太多,多的都不敢回想,太痛苦了。
她眸色迷离,脸上不知糊的鲜血多一些,还是眼泪多些。
麻木举起发簪,将无尽恨意与痛苦,悉数戳进血肉模糊的尸骸。
五更天,天已泛起蟹壳青色的蒙亮。
苏培盛驾马车到庄子门口,待要径直入庄内,却惊闻林纾屋内亮着烛火。
“爷,探子说林纾已归来。”
“几时归来?”胤禛并不担心林纾怀疑他,临去之前,他在书桌留下一纸推搪说辞。
“不知,今晚没留人看守此地。”
“恩,今后留下两人监视庄子。”
胤禛抬手间,苏培盛麻溜搀扶他入庄内。
浦一靠近厢房,迎面而来阵阵浓烈血腥气。
胤禛主仆二人不动声色,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