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脸上的怒色渐渐散去,眯着眼睛反问:“就凭这些推测吗?总不能闻着臭就指责是老高家放的屁吧?如此生拉硬扯,岂不比瞎子当染匠还荒唐?”
“依据自然是有的。第一,就是胖铛头做的菜。记得飞荷被杀的第二日清晨,胖铛头为我们做了一桌素斋,不仅菜做得精致,菜名更是高雅又富有禅意。根据胖铛头所说,他一直负责给看守佛堂的人送菜,这几道菜的菜谱正是雪柳姑娘教他的。不久前,我们又吃了一桌素斋,巧的是菜品一模一样,名头也一模一样,那位做菜的铛头,却是安定郡王府的旧人。据他所说,那一桌素斋,乃是真珠郡主为王太妃贺岁所创的菜品!”
“不过是巧合罢了。”高士毅愈发镇定,“你认定第二个雪柳是郡主,可老子去年把她给卖了。她若真是郡主,本侯岂敢将她卖给外人?”
“这便是小生要说的第二点——第二个雪柳一直都在高府,你只是声称她被卖出去了而已!大衙内自飞荷案后,每日在佛堂念经,连过年都不出佛堂。小生在路上碰到胖铛头去佛堂送菜,可那饭盒里的饭菜,足足有两个人的分量!”
“这有何奇怪?我老高家的人饭量一个顶俩,从来就是擀面杖当筷子,洗面盆当酒杯,大吃大喝惯了!”高士毅昂着头,脖子里的肥肉一层叠一层,随着他的话音一颤接一颤。
“可那饭盒里,不仅饭菜有两份,连碗筷也有两份,这又作何解释?”云济反问了一句。
狄依依上前一步,将胖铛头的饭盒打开,里面果然有两副碗筷。众人一见这等情况,顿时议论纷纷。
“餐具多备一份,不过是怕弄脏罢了。”高士毅一摊手,“这佛堂里面就咱们这些人,你非说本侯把郡主关在这里,那你倒是说道说道,她在何处?”
随着高士毅的发问,众人怀顾四周。这佛堂虽然不小,却只有佛像佛龛,根本不见能够藏人的地方。
云济伸手指向弥勒像:“就在那里,在佛像后面!”
“你眼瞎吗?佛像后面明明是堵墙。”别人还没说话,刚才还痛哭流涕的高公净却叫嚣起来。
“墙后面有暗室。”
“暗室?你哪只眼睛看出墙后面有暗室?佛堂盖起来两年多了,我怎么不知道有甚暗室?”
云济气定神闲道:“各位还记得我先前讲过的戏法吗?还有那个在镜子反照下,难以看出深浅的柜子。”
“你说这个做什么?这佛堂又不是柜子,更没有铜镜做隔板。”
“道理是一样的。咱们现在站在佛堂里面,从门口到这堵墙,一共四丈五尺深。”云济虽然没有用尺子测量,但他只需看一眼,就估算得清清楚楚。
高公净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墙:“差不多吧。那又怎样?”
“好,我们从外面再看看。”云济一招手,带着众人走出门去,踏入已经干涸的水池里,从东面看向佛堂。
众人端详了许久,终于有个家丁道:“从外面看,好像有五六丈深,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又是惊奇,又是疑惑不解。
云济笑了笑:“你们跟我来,从西面再看。”
众人随着云济绕到佛堂的西面,狄依依顿时叫出声来:“这面墙看起来只有四丈多长!”
“这就是这座佛堂的巧妙之处。”云济解释道,“其实说起来十分简单,因为这座佛堂并不方正,而是西浅东深。它的东墙有六丈长,可西墙只有四丈多长。我们从佛堂里面看到的房间是方形的,东西两边都只有四丈五尺深——这就说明,在这堵墙的背后,还藏着一间圭形28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