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芳菲突然高兴:“啊对对对没错就是她!年纪轻轻遇到死壤母藤不跑的翻遍整个洪炉界能数出来几个?厉害吧!”
李忘情:“师叔,那又不是死壤母藤本尊……何况出力的是太上侯前辈的法相天地,我只是狐假虎威而已。”
“那也值得拿出来吹一吹,我们那一代像你这修为的时候八百里外闻到死壤母藤的味儿可只敢夹着尾巴跑路,你就别谦逊了。”
李忘情苦笑了两声,转而问那天机道修士:“您说的这位叛门弟子有些耳熟,我当时离开御龙京时,二太子曾告诉过我皇甫氏族的家主父子曾发布悬赏,其中便有一位天机道叛门弟子接了要追杀我,可是此事?”
“正是、正是。”那天机道弟子庆幸自己如是以告,慌忙道,“敝门那位叛门弟子乃是元婴期修士,修炼的是血屠禁术……近来得知,他要参加三都剑会,还请少宗主多加小心。”
“你说什么?”铁芳菲忽然神色一凝,厉声道,“血屠禁术?!”
她声量一震,那天机道修士被其威压震得脸色发白,道:“此人名叫孽影,正是因图谋这血屠秘术,还杀了他师尊,实乃十恶不赦之辈,只是因其精通幻容之法,门内追捕数年不得,极有可能出现在三都剑会。”
看铁芳菲大怒,李忘情问道:“师叔,何谓‘血屠禁术’?”
铁芳菲严肃道:“血屠禁术,是天机道开天眼的一脉邪路分支,炼此邪道的修士一旦开始就会不断杀人,堆砌自身血屠层数,当他杀的人数远胜于你时,他在神识上就能彻底碾压你……要知道,交手之前神识就被碾压,心神大乱之下,哪里还有胜算,只能任人鱼肉罢了。”
李忘情心里一沉,这个叫孽影的杀手恐怕不是皇甫锟那种不擅斗法的废物,此行又多了几分凶险。
铁芳菲皱眉了片刻,又对李忘情交代道:“你如今虽然已经切金境了,但不比在御龙京那时,在三都剑会里你绝不可独力遇上这样的敌手,到时你要跟紧挽情才能保全自己。”
羽挽情有十足的把握在这几日进阶碎玉境,到时便是她最坚韧的保障。
我也想帮帮师姐啊……
李忘情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向天机道的修士拱了拱手:“多谢前辈提醒,我若遇到陌生男子搭话,自会提起几分小心。”
那天机道修士松了口气,掏出身上的如意镜,道:“如此便好,我会通告参与剑会的同门,若有孽影消息,会及时支援,请记下这是敝门的神识印记。”
好了,这回又多了个臂助。
李忘情心下稍定,与那天机道修士道别后,把丹灵和素魄叫过来一通交代——
“你们就去转达沈师叔,我和铁师叔出去找灵材了,到时候在山阳国相见。”
打发走了她们后,李忘情因还要采买一些东西,与铁芳菲约定一个时辰后相见,便独自出了茶坊。
在她的印象里,观澜城中比之凡人的市集,总是少了许多烟火气。
那是行人荷担行于天光初绽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短短几十年光阴,活得酸甜苦辣,活得冷暖自知。
这里每个人眼中所期待的,无不是长生与强大,好似并没有人仔仔细细地想去过过日子,或是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短暂的莫名惆怅后,李忘情忽然步子一顿,停在一处摊位前,蹲下来向摊主指了指位置上的一枝瓷管毛笔。
“这是符笔,还是法宝?”
摊主抬了抬眼皮,道:“是件残缺的古宝,你若要,我吃点亏作价三万灵石。”
“残缺的古宝连法宝都不如,三万灵石?”
摊主冷哼一声:“道友一来就看中这笔,岂不知那笔端的毛絮是放了几百年的羽蛇筋,羽蛇早已绝迹,用一件少一件,三万收你已是厚道了。”
李忘情拿起那支笔来,在指尖转了转后,视线不自觉地从笔尖那看似昂贵的羽蛇筋转移到笔管上。
乌黑的陶瓷上点画着一幅看似寻常的山川水文图,好似在凡人的市集上也能随处可见。
但李忘情觉得眼熟……她在拍卖场上看过这张图的一角,那是山阳国的藏宝全图,里面的山峦与河川,正好和这瓷管笔上一角所绘制的一模一样。
这摊主也尽力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真正有价值的反而不是羽蛇筋,而是这幅作为装饰的山阳国地图。
李忘情神色不变:“道友,让些价吧,羽蛇筋放了几百年,上面的尘垢已堵死了筋丝,得请器宗的真火才能淬炼到能用的状态,你让我上哪儿去寻器宗?”
“那我可不管,这是我族亲之物,我只是被委托在这里售卖。”摊主丝毫不带商量,“羽蛇筋就这个价,一块灵石都不让。”
也罢,三万就三万,反正眼下乾坤囊里根本就不差这点儿灵石。
就在李忘情想找个自然点的话拿下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一侧传过来。
“是……李师姐吗?”
李忘情回眸望去,只见一个俏脸苍白的女修站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