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声陡然连成一片,百里之内,剑气冲天!
“百里剑鸣,比苏息狱海那边的陨兽要强十倍……”羽挽情神色一厉,抬手放出折翎剑,摆开弥天剑阵。“行云宗众弟子,随我布下剑阵,勿让陨兽招来天灾!”
“等一下——”鳞千古连忙喝阻,“阵中有此獠抓来的凡人!”
羽挽情一皱眉,她身后的弟子刚直面过陨兽,此时正是紧绷之时。
“难道要为这阵中之人舍弃方圆百里的人命吗?!按三都盟约,剿灭陨兽高于一切,宁错杀也绝不能放任火陨天灾降下!”
鳞千古此时咬死了要保他们的二太子,闻言即可道:“即便贵宗少宗主也受缚其中,也要舍而弃之?”
“我宗少宗主正在此,哪有……”
羽挽情蓦然变色,拿出自己的宗门玉牌。
阵中有三道微弱的反应,其中一道正属于李忘情。
“她怎么会在此地?!”羽挽情又惊又怒,飞近月老庙,隔着阵法却无法确定李忘情所在的位置,扭头问道,“成于思!你说你出发前见过李忘情,凭她的修为怎会同这邪道打交道!”
平日里性格骄横的成于思此刻被羽挽情一吼,心里一凉:“我、我只是在传送阵前见过她一面,其余的一概不知……莫不是她又想擅自离宗?”
李忘情以前是做过这种事的,毕竟是个人都不愿意在宗内受上几十年的白眼,只是宗主就是不放人走。
没什么理由,宗主不愿意,这就是理由。
她便借一次剿灭妖兽之机诈死,丢了玉牌去一个小宗门隐居。
彼时宗主在闭关,宗门内上下象征性地找寻半年未果后宣布放弃,正要录入死亡弟子名录时,宗主出关了。
他知晓此事后,不到半天就把李忘情抓了回来,至于当时敷衍此事的行云宗门人,包括司闻在内,上下皆遭处罚。
成于思这么一说,在场的行云宗弟子也都想起这回事来,一个个面色铁青。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给宗门找麻烦!当真是不知所谓。”
“少宗主,不能等了!立即用剑阵摧毁这月老庙,决不能让火云凝聚起来!”
羽挽情面容阴沉,咬着牙道:“此花云郡,有多少黎民?”
“虽是凡人镇城,但离御龙京不远,还算富庶,约有……十万。”
众修士一滞。
“这么多,来不及撤人了,少宗主,三都盟约在前,做决断吧。”有人道。
羽挽情还未说话,那边御龙京的人先忍不住了。
鳞千古一步踏出,其化神期修为带着强横的威压一扫,逼得除羽挽情外所有的行云宗弟子全数退后。
“你行云宗行事未免也太过乖张,此地是我御龙京辖下,你们做什么决断?老夫便坐镇在此,二太子炼化收功之前,谁敢妄动打断,便视同挑衅御龙京!”
第十二章 棺中 确实,第一次当人,还……
“行云宗,御龙京……你们这两宗称什么同源一心,说到底,还是各怀心思。乱吧,乱起来吧,你们乱了,老夫的生门才能大开啊……”
经过一番争斗,邪月老用红线捆束住行云宗的郑奇、白霞两个开刃境弟子,此时他的灵力也已只剩下三成,苏息狱海的枷锁,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死藤正在疯狂汲取他的生机。
眼下阵法中所有的红线皆盘卷在一起,最终的末端围绕在他手中的木杖上,可见他本身就是维持这阵法运转的枢纽。
只是这般作为,也消耗颇大。
脸色苍白的邪月老从乾坤囊里取出一个玉瓶,里面装着青金色的树汁,散发着一股邪异的血香。
“……母藤树汁,这是最后的了。”
从苏息狱海逃出的这数个月,他都是依靠盗取的树汁撑持到现在。
“死藤如此躁动,想来外面还有是大祭司所派的追兵,不过无妨。”
他一口饮尽剩余的树汁,脸色渐渐恢复红润,望了眼阵法外乌压压的修士。
“冒险挑这御龙京行事,就是料定御龙京的人绝不会和苏息狱海的追兵对付我,只要他们来不及破阵,老夫便胜券在握……”
毕竟,御龙京的大太子刚陨落于苏息狱海附近,对他们而言,苏息狱海就是最大的疑凶。
只要他们不和苏息狱海的追兵联手,那么争取出来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他满足夙愿了。
“眼下御龙京的凡人、行云宗的弟子皆在我手,看来是天要助我,只要召唤出那个神祇,让他帮我解开死藤束缚,再以布下的后手逃离此地,往后天大地大,再也不受苏息狱海奴役之苦……”
邪月老神色逐渐激动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向后堂,神识铺展开,当他发现封印棺材的地方门是开着的时,神色一沉,一个瞬移步入堂中。
“别杀我!”红衣新娘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尖叫道,“小女愿意供奉仙师!还请饶小女一命!”
“你以为在这月老庙中能逃得掉?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