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当今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胡教谕、王昀昆、黄举人和孙秀才四人,又劝了张端半天。张端禁不住众人的劝说,只能应下晚上的饭局。
他怕三两知道了不高兴,离开县衙后便去了描香阁,和三两报备。
三两听说张端晚上去芙蓉楼赴宴,微微一笑道:这不是巧了,今晚黄举人也请了我去。
张端回家休息片刻,换了身衣裳,骑了马去了芙蓉楼。
芙蓉楼内只有跑堂的伙计,一个丫鬟也没有。黄举人怕伙计们笨手笨脚伺候不好,他又财大气粗,不光请了描香阁的姑娘作陪,连阁里的丫鬟都请来了七八个。
小丫鬟看客人到了,先将张端引进次间稍坐,又端了洗手水,服侍他洗手。
张端见洗手盆里飘着五颜六色细长的花瓣,香气芬芳馥郁,不由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花,这么香。
小丫鬟笑笑道:就是普通的干花,用香料熏过,才会有这样的香气。
黄举人定的包间是一间面阔五间的屋子,正中为明间,东西两侧各有一稍间和一次间。从明间的后门出去,经过一条蜿蜒的走廊,就能来到水榭,可以在亭中赏荷用餐。
胡训导和王昀昆直到星月高悬才抵达芙蓉楼。众人先在西稍间里小坐了片刻,品茶聊天,然后才移步到水榭用餐。
黄举人中午喝了不少的酒,酒劲尚未消散,晚上又喝了几杯,更加酒气冲头。他拽了一个叫蕴香的女子,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手脚不老实地摸来摸去。
孙秀才则和一个名叫十七娘的女子眉来眼去。
张端看到此情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清倌人哪有这般行事的。他脸色大变,结结巴巴质问黄举人:你不是说都是清倌吗?
黄举人哈哈一笑,捏了捏蕴香的脸,道:有几个姑娘今晚有事不能来了,换了别人来。
张端一听便知这是黄举人的借口,举人老爷定下的人,谁敢轻易毁约。他一向守身如玉,看到黄举人那色欲熏心的样,不觉头大。
他对王三两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和自己说说话。王三两的思绪却漂浮在别处,全然没有注意到张端的示意。
张端又轻咳了一声,王三两依旧神游天外,不曾回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几人抱拳道:失陪了,我去屋里休息一下。
张端暗恨黄举人哄骗自己,也不打算给他留面子了,直接离席。他若早知道今晚有红倌参加,说什么都不会来。
郭谨晏并非好色之人,看陪坐在周围的莺莺燕燕,打扮得分外妖娆,不禁皱眉,不悦道:我跟张兄去别处坐坐。
胡教谕、王昀昆以及孙秀才自诩风流才子,私底下没少踏足烟花柳巷。今日黄举人做东,他们焉有不享受之理。胡教谕和王昀昆有官职在身,不敢放肆,只叫了清倌人来陪。
黄举人正在兴头上,顾不上旁人,头也不抬一下,根本不在意是否有人离席。
小丫鬟知道郭谨晏是今年的新科进士,黄举人今日设宴就是为了款待他。
见张端和郭谨晏离开座位,小丫鬟忙去找了芙蓉楼的伙计,让他们另外准备一桌酒宴,给俩人送去。反正黄举人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一桌子席面,难道还要饿着二人不成。
伙计很快将酒菜送到前厅,屋里只剩郭谨晏一人,张端已不知去向。
伙计知道郭谨晏是新科进士,又是县里张老太爷家的乘龙快婿,打了个千,堆笑道:见过文曲星老爷。您的名头小人在宛平都听说了,才高八斗,文章又是这个。
伙计说着伸出了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伙计虽然没读过书,但在芙蓉楼里做了好几年,学了不少的吉祥话,如今像连珠炮一样滔滔不绝地说出来,听得郭谨晏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