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奉听朱永贤的语气,就知他心中怒火正旺,紧张地手脚冰凉,头皮发麻,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朱永贤幽幽地扫了他一眼,:等会我进宫就和皇兄说,你留在王府里屈才了,让你重回殿前司替皇兄效力。
白承奉看朱永贤眼神如刀,只觉一阵寒意侵入五脏六腑,他眼前发黑,几欲昏厥。
白承奉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任何说辞,过了许久才憋出一句:王爷,您饶了奴才这一次。
朱永贤看他面色惨白,冷汗淋漓,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感觉再吓唬一下,他心脏病都得犯了。
朱永贤似笑非笑道:胆子怎么这么小,偷听的时候胆子倒是挺大的。
白承奉跟着朱永贤这么多年,对他的性子十分了解。此刻听他语气,似乎打算放过自己,悬在心头的大石总算放下了,思绪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你家二爷心善,保了你这一次。
白承奉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天誓日:王爷,奴才以后一定把二爷当自己亲爹一样孝敬。
朱永贤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白承奉又接着道:王府里上上下下,谁要敢不尊重二爷,奴才替二爷教训他。
王府内设三司,分别是长史司、承奉司和护卫司。长史司负责主要外务,裘智和他们没什么往来。最近裘智和护卫司的几名侍卫的关系融洽了不少,如今承奉司的二把手又表了忠心。朱永贤觉得今后裘智在王府里的日子会自在不少。
朱永贤盯着白承奉看了许久,淡淡道:记住你今天的话,以后再犯,谁也保不了你。
白承奉连忙点头,心道:骗鬼呢,二爷肯定能保。
朱永贤前脚刚走,李尧彪后脚就到了。裘智觉得京城真的是不宜居,眼线太多。家里一个和殿前司不清不楚的,家外还有皇城司的探子。
前几天自己到家没多久,李尧彪就登门拜访,今天他又刚好避开朱永贤。裘智才不信,这是个巧合,李尧彪肯定安插了人在附近。
裘智忍不住讽刺了一句:李提举专等王爷走了才上门,有什么事非要这么鬼鬼祟祟的。
李尧彪昨天被朱永贤警告过了,裘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不能再来打扰。他现在是真急的没办法了,否则不会来折腾裘智。
裘智的话带着些许暧昧,李尧彪左右看了看,幸亏朱永贤的人不在,不然这句话传到他耳朵里,这年是过不去了。
裘智看李尧彪小心翼翼的样,明白他忌惮什么。裘智心里暗想:朱永贤才不会这么小家子气。
朱永贤就是这点好,对自己百分百信任,从不向外人打探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李尧彪知道派人监视朋友这事做的不地道,不敢反驳,抱拳致歉后说道:陈文顼和崔白的画最近行情不错,涨了不少价,不过卖家没什么可疑之处。
裘智听李尧彪说的轻描淡写,但短短几天就排查完这些卖家,估计他手下的探子没少加班熬夜。
李尧彪话锋一转:我去至宝斋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裘智看李尧彪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不由得打起精神,专心倾听。毕竟是大舅子家的事,四舍五入也算是自己家的事了。
今年七月,至宝斋失火,近十年的账目全被烧毁。他家的一个伙计,名叫秦四,八月初失足掉进河里,不幸身亡。
裘智听后感到奇怪,反问道:你们之前没派人去至宝斋问过?
李尧彪难得老脸一红,嗫嚅道:问了几次,但没想到花蝶飞这么早就布好了局,而且下手如此狠辣。
皇城司之前排查过至宝斋,没有发现异常。李尧彪听了裘智的分析,亲自带人上门,才发现了蹊跷。
以裘智对花蝶飞的了解,至宝斋只提前四五个月布局,不算早了。西山晴雪图这个局,人家布置了四五年呢。
裘智不清楚朱永贤和李尧彪怎么说的墨珍还有巧儿的事,便把自己的分析和他说了一遍。李尧彪听后脸色大变,没料到花蝶飞心思这么深,看来之前还是轻敌了。
裘智感觉今天身体好了一些,头脑也清楚了不少。
他略一思忖道:花蝶飞把至宝斋这条线给切断了,账本没了,内应死了,这条线想跟进有些棘手。
这年代没有摄像头,案子发生了好几个月,连监控都看不了。这种条件想抓凶手,未免强人所难。
李尧彪听裘智的意思,虽然有些复杂,但还有继续追查的可能性。他赶忙腆着脸,好言相求道:若愚老弟,你帮哥哥我想想个主意。
李尧彪清楚,要是西山晴雪图丢了,无非是罚俸、革职留任,他的官还能继续当。如果出了别的大事,搞不好自己的这官就到头了。
裘智看着李尧彪快要崩溃的样子,安慰道:你别急,咱们先分析一下时间线。
裘智声音平和,李尧彪被他感染,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裘智沉吟道:花蝶飞故意结交秦四,拉拢他后,指使他抄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