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顺着李尧彪的手看去,这才看到一个男子蜷缩在角落里,看样子像是受到了惊吓。
裘智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尧彪,问道:你对他用刑了?
李尧彪忙摇头,大声喊冤:天地良心,我连他头发丝都没碰过。
裘智狐疑道:那他怎么吓成这样了?
李尧彪嘿嘿一笑,心虚道:我想你不是要问案吗,怕他不老实,先把他带去皇城司的诏狱逛了一圈。
裘智气结,顿足道:那地方是好人能看的吗?你们那手段谁看了不害怕啊。
白承奉虽没在皇城司干过,但他是殿前司出来的,殿前司衙门里也有一座诏狱,刑讯手段不亚于皇城司。
白承奉听了裘智的话,心理暗暗吐槽:不不不,您太过谦了。就您手撕人脸这一桩,殿前司里没人能干,还是您更让人害怕。
人家辛辛苦苦把杨田亲自送到宛平,裘智不好对李尧彪甩脸子,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杨田身前,准备把他扶起来。
杨田这两天被皇城司吓得魂不附体,浑身软的像一摊烂泥,裘智费了半天的劲都没能给他扶起来。
朱永贤刚要去帮忙,李尧彪回头看了四名提举一眼,喝道:还不上去帮忙,哪有让老爷自己动手的。
裘智吩咐四人:给他抬去招房里。随即,对李尧彪拱手道:有劳你了,不辞辛苦地将人送来。你稍坐片刻,我先去问话。
裘智来到招房,先命广闻去给杨田请个大夫,然后找来李霄,交代道:两件事,第一,去万宁寺询问里面的僧人,王老鬼以前逢年过节是否在寺里推销过他的水。第二件,去北门找守城的士兵,询问王老鬼每次从万宁寺打水回来的时间。这两件都要他们签字画押,以作为证据。
裘智话音刚落,就见两名衙役,一个捧着一个包裹,另一个拿着几件湿漉漉的衣服。
衙役道:大人,果然在井里找到了那一百两银子,还有好几件衣裳。
裘智擦测这些衣服可能是王老鬼杀人时穿的,上面会有血迹残留。裘智吩咐道:把衣服拧干了晾起来,明日我再查看。
李霄听说衙里来了皇城司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听到裘智派他出去问话,喜出望外,飞一样地跑走了。
裘智找了秦书吏给杨田写证词。
路上李尧彪没少教育杨田要有问必答,他如今吓得瑟瑟发抖,但裘智问什么,杨田连磕巴都不敢打一下立刻作答,生怕自己说晚了,给拉去皇城司。
裘智问完杨田的基本信息,直奔主题,问道:周大年那个孩子,周小庄是怎么个情况,你清楚吗?
裘智怕有诱供的嫌疑,因此问的极为含糊。若周小庄的身世真有问题,他这么一说,杨田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杨田立即回道:他不是周爷亲生的。周爷和他媳妇成亲五六年了,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后来周爷又娶了个小的,嫁过来三四年,也没能怀上。周奶奶是个好人,不愿让女孩耽误青春,陪了副嫁妆,嫁到了一户富农家里。
裘智打断道:我没在周大年的户籍上看到他娶过姨娘啊。
杨田怕裘智不信他说的,给他扔回皇城司的诏狱,马上发毒誓道:老爷,周爷真的有个妾,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有半句假话,死无全尸。
裘智看他神色不似作伪,转念一想,庶民禁制纳妾,周大年想登记都不行。
裘智摆手道:不用这么严重,你继续说吧。
杨田一脸真诚的看着裘智,说道:有一天周爷和奶奶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孩子,说是捡的,可我看他衣着干净,模样长得好,分明就是买来的。自此周爷就看我百般不顺眼,有一日说我偷了他家的钱,要打死我。
杨田是周家的雇工人,裘智知道根据卫朝法律,如果周大年咬定杨田偷钱,他气急动手致人死亡,不算故意杀人,无需偿命,最多打一百棍,劳改三年。而且周大年要是肯孝敬衙里的官员,没准不会受任何刑罚。
杨田想到当初周大年狠毒的样就心有余悸,身体忍不住又抖了一下,接着道:还是奶奶心善拦了下来,最后不知奶奶怎么劝的周爷,没几天就把我赶走了。
裘智追问道:这孩子什么时候抱回来的。
杨田想了半天,掰着手指头算道:小人去京城五年了,周爷是五年半前给小人赶走的,这孩子来周家不到六年,五年多吧,具体记不清了。
裘智又问道:周二奶奶叫什么,嫁给谁了?
杨田仔细想了半天,道:就知姓王,我平时都叫她王奶奶。后来嫁到了芦田村,夫家姓黄,叫什么不知道了。
裘智道:行了,你签字画押吧。你说的我们会和周家的旧邻还有王氏核实。
杨田斩钉截铁道:老爷您尽管去查,我有半个字不对,天打五雷轰。
这时,广闻请了大夫过来,裘智让人带着杨田先寅宾馆住下,让大夫给他好好看看,别吓出个好歹来。
没一会,张捕头押着李、王二人,和一众打手回来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