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也侧过身,摸了摸朱永贤的脸颊,不在意道:说了几句,不是什么大事。当年我连大舅哥都敢怼,一个县令还能把我怎么样了。
朱永贤见裘智避重就轻,有些着急,正色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当年是觉得没准死了,能回现代,才什么都敢说。如今还要在周讷手下熬三年,我就不信你敢怼他。
裘智不确定他最后对周讷说的那几句话算不算是在顶撞他,不过一开始他希望尽快脱身,确实低声下气哄了周讷半天,与朱永贤猜的分毫不差。
裘智叹息一声,轻轻地戳了戳朱永贤的额角:放心,没什么大事。我当年在学校没少被老师骂,刚从警的时候师父也骂过我不少次,知道怎么应付。不至于穿越一次,人就变娇气了。
在裘智看来,他和朱永贤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地下恋,俩人没特别费劲的隐瞒。毕竟世上有三种东西无法隐瞒:咳嗽、贫穷、爱。他又不是戏精,能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微表情。
裘智给众人的官方说法,二人是师兄弟,这样所有人面上都过得去。
朱永贤的身份不会被外人知晓,自己一个无权无势,又有龙阳之好的人,遇到上官的刁难太正常不过了。只要一直做官,就会遇到上司找茬,今有周讷,明天就会有王讷,不能遇到点事就找朱永贤帮忙。虽然自己指使朱永贤查了点案子,但那不还是为了他们老朱家吗,不是自己的私事。
朱永贤搂住裘智,亲亲他的额头,柔声道:你啊,别让我太担心。
裘智拍拍朱永贤的背:我能处理,真的遇到难事,肯定得找你,睡吧。说着,裘智就要平躺回去,准备睡觉了。
朱永贤箍住裘智,闷闷道:别动,让我再抱一会。
裘智闻言,不再翻身,将头埋到了朱永贤的胸口。
过了许久,朱永贤以为裘智睡着了,突然听他又道:你让人去查查,我这个衙里谁的口风不紧,和县衙里的人来往频繁,咱俩的事周讷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裘智觉得周讷知道是迟早的事,大家都在一个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若不是特意盯着自己,或是有人专门传闲话,不会这么早会知晓。
朱永贤握住裘智的手,温柔地说:睡吧,我知道了。
朱永贤看着怀中的爱人,手指轻拂过他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裘智起床后就感觉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又有事要发生。
朱永贤笑着宽慰他:你这是最近没睡好,别瞎想了。凶手也得喘口气啊,不能天天杀人吧。
裘智把头靠在朱永贤的肩上,可怜巴巴道:要是再有案子,我真的卷铺盖卷了,下半辈子靠你养了。
朱永贤剥开了鸡蛋壳,沾了一些酱油,然后放进了裘智的碗里,吃饭吧,别多想,天塌不下来。真要塌了,我给你顶着。
裘智想想也是,凶手心里素质得有多好,才能天天杀人。来到县丞衙,裘智先巡视了一圈,看众人都没有找自己,暂时无事发生,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金佑谦一直在思考案件,见到裘智,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有没有可能,这三家其实没有任何关系。凶手就是个疯子,只与周家有仇,失手杀了二人。这事激出了他的凶性,于是他先袭击了与周家同住的刘家,然后开始随意杀人了。
裘智听完更觉人生无望了,要真是这样,这案子三十天肯定破不了。现在李巡检增加了夜晚巡逻的力度,如果凶手害怕了,不再犯案,这个年代又缺乏科技手段,去哪找一个随机连环杀人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