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号很快到来了。
姚映夏一早就去了医院,陪在了许念身边。川河医院的病房宽大舒适,干净华丽的像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虚假布景。
许念一共有四个护工,两两一组分班倒,她们会经常帮许念翻身、按摩,每天更换床单、被罩,定时为许念修剪指甲、擦洗身体,甚至每隔三天帮她洗一次头发。
所以病房里并没有难闻的味道,许念的状态看上去也比之前好很多,偶尔姚映夏会觉得妈妈只是睡了长长的一觉。
跟肖安妈妈的处境相比,几乎是天壤之别。
她不是不感激沈星川,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许念可能早已离开人世,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不会有现在的生活质量。
只不过幻想破灭还是令人绝望,她原以为只要再熬几年,就可以跟沈星川和平分手。
姚映夏支走护工,将许念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片刻之后,蜿蜒的泪水就弄湿了她的掌心。
病房中回荡着有些痛苦的呢喃:“妈妈,你心疼心疼我,快些醒来吧。”
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梦到了一场婚礼,肖安是她的新郎,观众却只有许念。
司仪喜气洋洋地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肖安捧住她的脸,慢慢低下了头,可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变得逐渐失控,像是要咬掉她的嘴唇,姚映夏惊慌失措的睁开了眼睛,面前之人却变成了沈星川的脸。
他笑着说:“夏夏,新婚快乐。”
渗人的婚礼进行曲奏响,曲调诡异的像是丧乐。姚映夏的脚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到了地上,哪怕
她再如何想要逃走,也无法移动分毫。
直到她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姚小姐”,才终于在噩梦中醒来。
聂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房里,看到她脸色惨白,有些担忧地问:“姚小姐,您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有什么事吗?”
“沈先生在等您。”
原来太阳已经落山了,姚映夏坐在车子里看到了最后一丝晚霞,可惜天空很快就被黑色完全吞没了。
她出声问:“是直接回家吗?”
聂远点了点头:“是的。”
“他准备了求婚仪式?”
这个问题聂远实在不好回答,说没有是骗人,直接承认又怕被老板谋杀,看姚小姐这副样子,左右也算不上什么惊喜了。
眼见他沉默下来,姚映夏也就知道了答案,只笑着说:“幸好是在家。”她真的很怕沈星川弄出什么声势浩大的求婚仪式,受到“祝你们白头偕老”之类的祝福。
为了掩饰尴尬,聂远轻轻咳了一声,难怪他会觉得姚小姐跟平时不太一样,明明她更偏爱休闲款式的衣服,今天却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外面搭一件羊绒开衫。聂远认得这条裙子,是某品牌的新款高定,他上个月帮老板订的,最后成为了送给姚小姐的礼物。
原来她早就猜到了。
聂远今天也有心事,他想了又想,还是出声提醒说:“沈先生前几天派人调查过您的那位‘哥哥’了。”
那一瞬间她突然无法再听到任何声音,心悸、头晕甚至伴随着呼吸困难,聂远没想到会将她吓成这样,不得不将车子停到了路边,十分担忧地望着她:“姚小姐,您还好吗?”
眼见她没有任何回应,仍然困制于巨大的恐惧之中,聂远连忙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之后放在了她的手中。
可姚映夏根本无法握住,矿泉水瓶翻倒,淋湿了她的小腿,这突如其来的冰凉终于令她恢复了神志,姚映夏的声音都变得古怪,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后发出来的:“他知道了多少?”
聂远终于来得及说完剩下的话:“沈先生什么都不知道。”
当时潘岳接到调查肖安的任务,刚巧就在聂远家,两个人的房子在同一个小区,潘岳经常跑过去蹭饭。
平时他并不会对聂远透露自己的调查内容,可那一晚潘岳异常沉默,食不下咽。
聂远还以为他是跟自己异地的女朋友吵架了,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终于被甩了?”
放从前潘岳早就跳脚了,说什么跟他女朋友情比金坚谁都拆散不了,这一天却没有任何反应。
聂远终于收敛了笑容,小心翼翼问:“真被甩了?”
潘岳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就是觉得姚小姐和她哥哥都很可怜。”
潘岳终于没忍住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和盘托出,想让聂远拿个主意,“你说说,现在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老大每个月给我开那么多工资,我肯定要全心全意为他效力,可你也知道,老大那个人疯起来有多吓人,如果被他知道姚小姐骗了他……”
潘岳抖了抖,不敢再想下去。
从前老板为姚小姐做的那些事,很多都经了聂远的手,所以他非常清楚潘岳的担忧,知道他此时正在天人交战,十分为难。
聂远边想边说:“那我们现在就分析一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