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第几次翻身后,景非昨终于烦躁地抓着头发起身,站起身把整个卧室的灯都打开。
拿起手机一看:零点三十分。她骂了一句。
景非昨瞥一眼空荡荡的大床,心里也莫名其妙跟着空落落的,她有个令自己害怕的猜测,却不太敢相信,开始把自己的失眠怪罪到那个没吃的午饭上。
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只摸到一个空的褪黑素瓶。她又忍不住骂了一句。
景非昨一边眯着眼睛回忆着温瑾到底把药品放在哪里,一边把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直到在书房的一个柜子里找到了目标。
但此刻她已经没有一点想睡觉的念头,抓着手里的褪黑素,眼睛却不自觉地看着那个锁上的抽屉。
夜晚的好奇心好像要比白天更强烈。
以前她跟着夏林学过锁具结构,这种简单的抽屉锁,用发卡三秒就能撬开。
“咔嗒。”
抽屉滑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木头味道飘出来。里面堆着一些杂乱的票据,上面标注的年份已经很久远,看起来像是个被温瑾遗忘的抽屉。
景非昨又继续翻了翻,竟摸出了一部老式手机。
她拿起手机,上面的按键已经有些磨损,毕竟是十几年前的老机型,早该报废了。
但她仍鬼使神差地按下开机键,手机意料之中地没反应,电池早就没电。
好奇心还在驱使着她翻看这部手机,她打开手机后盖,瞳孔一缩——si卡还在,但卡槽边缘有被暴力拆卸的凹痕,似乎是有人试图销毁它,又中途放弃了。
身体好像比意识要更先一步,等景非昨把那张si卡放入收藏房时,她才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
心脏莫名地砰砰直跳,她收好一切,正准备回卧室睡觉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宝贝,还没睡?”
景非昨猛地回头,便对上了温瑾那双疑惑的眼神。
后者看起来是一路赶回家的,神色带着疲惫。
她晃了晃手里的褪黑素:“睡不着,找药吃。”
温瑾离得近了些,捏了捏景非昨的脸:“希望我洗好澡以后,某个失眠的人已经可以进入梦乡了。”
景非昨挑眉:“借你吉言。”
遗憾的是,温瑾的祝福没有成真。她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被祝福的人正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床的另一侧也塌陷下去,温瑾一边调整被子一边问:“还没睡着?”
“嗯。”景非昨声音轻飘飘的,“我好像把褪黑素带来的困意又熬过去了。”
温瑾侧目:“所以你开了一瓶新的,就只是单纯想吃它吗?”
景非昨笑了,放在肚子上的手都随着笑声震了两下:“温总,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讽刺人了。”
温瑾也笑:“和景老师相比,不算什么。”
在温瑾上床后,景非昨便已经有了些许睡意,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身边的人:“今天早上我助理说,一个慈善晚宴邀请我去参加,想拍卖我的画。”
温瑾惊讶:“那个慈善晚会?我也要出席。”
景非昨同样为这个巧合感到诧异,但困意越来越重,她还是合上眼睛,应得轻巧:“那你就可以顺路把我送过去了。”
“好的。”
临睡前,她最后问了一件事:“你说的那阵流感怎么样了。”
温瑾的声音在景非昨的耳朵里逐渐变得遥远:“结束了,至少不会感染到你了……”
……
次日下午,景非昨坐在林昕的书房一角,看着一边的好友在不停摆弄着读卡器。
“这玩意儿早该进博物馆了。”林昕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你从哪搞来的?”
“捡的。”景非昨喝了一口水,“能恢复吗?”
“八九年前删除的数据,理论上不可能,除非——”
屏幕闪了闪,跳出一串代码。
“除非删除的人用的是基础覆盖,而不是彻底粉碎。”她吹了声口哨,“你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