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她的眼神落在满地狼藉上,眼睛愤怒得能迸出火花。
她甩开抓着温父的手:“滚出去。”
温父脸色铁青:“你为了个外人——”
“现在,立刻。”温瑾掏出手机,“否则我马上叫保安上来。”
温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是你父亲!”
“所以你还能站着走出去。”温瑾解锁手机,“三秒。三、二——”
温父狠狠瞪了景非昨一眼,摔门而去。
门关上的瞬间,温瑾紧握着的拳头顿时松开,她快步走到景非昨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刚刚碰到了吗?”
景非昨摇头:“没事。”
温瑾不信,目光落在她后腰。她突然扒开景非昨的衣服,看到那里已经泛出一片青紫,瞳孔骤缩,转身就往门外走。
“温瑾!”景非昨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
“他该死。”
景非昨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温总,你现在好像个暴君。”
温瑾沉默地看了她几秒,突然一把将她按进怀里。景非昨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快得异常,贴着自己耳侧的呼吸又重又烫。
温瑾低头,声音闷在她发间:“他还碰着你哪儿了?”
“就推了一下。”景非昨拍拍她的背,“真没事。”
温瑾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最后温瑾叫了两个阿姨上门,一个负责做晚饭,一个负责收拾一地狼藉。
等待晚饭的途中,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在自责:“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进出权限,我应该早点把他拉入黑名单……”
“你不是及时回来了吗。”景非昨前一秒还在安慰,后一秒闻到香味,“哇,今天有油焖大虾。”
温瑾有些无奈,看着就要奔向厨房的人,嘱咐了一句:“最近几天尽量不要出门。”
景非昨回头:“为什么?”
温瑾眼神闪烁:“或许是因为流感吧。”
景非昨怔了一下。
“我知道了。”她转过头,声音却继续游走过来,“流感结束了,告诉我一声。”
……
晚餐虽然家常但是丰盛,景非昨吃得心满意足,温瑾却有些意兴阑珊。当天晚上,后者罕见地拿出了酒。
景非昨洗完澡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客厅只开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笼罩一角。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像一片倒悬的星海,温瑾坐在窗前的小沙发里,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两瓶酒。
她的指尖搭在酒杯沿,正盯着墙上另一幅画发呆,那是景非昨临摹的《星空》,但把漩涡画成了交握的两只手。
酒杯里的冰球撞上杯壁,清脆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温瑾?”景非昨蹲到发呆的人面前,“醉了?”
“只是喝了两杯。”温瑾摇头,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我母亲姓温。”
景非昨呼吸一滞。
她仰头喝了口酒,继续道:“温氏其实是她家的产业,我父亲是入赘的,他也姓温。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温氏的温就是我父亲的温。”
光污染严重的市中心,本应该看不到月光,但是今天是农历十五。圆圆的月亮真的大得像灯笼,月光从窗外漏进来,照在温瑾半边脸上,另外半边隐在阴影里。
她盯着酒杯,扯了扯嘴角:“母亲去世时我十二岁。遗嘱上说,我必须大学毕业才能继承她的股份。她去世的第二年,我父亲带着他的新妻子住进主卧。
“我叔叔一家也全搬进了西翼,我妈拿来种花的地方全被他们铲了种菜。十四岁那年,我住院了几天,回来发现他们把我母亲的肖像换成了婚纱照。”
温瑾的语气很平淡,不像在讲述自己的经历,像是在诵读一个陌生人的自传。
她的头渐渐低下来,声音变得沉闷,却依旧平静:“其实我都无所谓,我爸无法继续生育,温氏的继承人注定只有我一个。至少明面上,他们都在讨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