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叉尖戳破了酥皮:“刚刚看到了。”
似乎察觉到了景非昨的心不在焉,温瑾问:“累了吗?”
景非昨勉强笑了笑:“起太早了。现在只想回去补觉。”
温瑾摇摇头,露出一个无奈又溺爱的表情:“我就知道。我现在通知司机过来接我们回酒店。”
她才拿起手机,包厢门就被轻轻推开。温瑾以为是沈知意回来了,正站起身,打算和旧友知会一声,却发现来人是先前上茶的茶娘。
茶娘脸上带着歉意的笑:“非常抱歉。老板刚刚有紧急事务必须立刻处理,她特意嘱咐我向二位致歉,说这次实在失礼了,下次一定亲自补请。”
话罢,她递上两枚系着红绳的茶饼作为赔礼,绳结上还沾着茶香。
温瑾接过茶饼,轻笑出声:“还说来这里是为了缓解工作压力,看来她缓解压力的方式就是制造新的压力。”
景非昨点头,顺手捞起温瑾喝过的茶杯,抿了一口,几乎无意识地在附和着:“是的,做什么生意都能红火,不愧是你的同学。”
“正好我们也打算离开了,”温瑾侧眸看向景非昨,眼底藏着某种试探的意味,“还挺巧的不是吗。”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根细线,悄然缠绕上景非昨的神经。
景非昨的心跳漏了一拍,视线下意识地避开,又在下一秒强迫自己迎上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是啊。”
早起似乎让时间被拉长了,景非昨觉得已经做了许多事情,但回到酒店时,晨光居然才堪堪变成慵懒的午后。
不知是因为早起还是别的什么,今天好似是这趟旅途中难得的疲惫时刻。她甚至在推开房间门的一瞬间,就再也没有了踏出门口的欲望。
最后,两人的午餐从临海饭店的新鲜爆炒海鲜大餐,变成了酒店餐厅送上来的海鲜拼盘。
大快朵颐后,景非昨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漫不经心地滑动。
酒店的服务人员早已经把餐桌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但温瑾仍在桌旁,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餐刀。
房间里的灯光调暗了,窗帘也半掩着,阳光切进来,在地毯上投下一道明暗交界线。
温瑾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屏幕亮起,在昏暗的室内格外刺眼。
景非昨抬眸瞥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刷着手机。
却突然听见温瑾说:“你之前认识沈知意。”
她声音很平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景非昨的手指顿了一下,屏幕上的画面还停在某条无关紧要的社交动态上。
她抬眼,对上温瑾的视线,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温瑾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答得不紧不慢:“看出来的。”
景非昨笑了,笑意未达眼底:“不愧是温总,看人的眼光太强了。”
温瑾看到了对方玩味的表情,她判断着这句话的杀伤力,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恼。景非昨总是这样,将锋芒藏在话中,维持着随时可以撤退的暧昧距离,让人摸不清她的真实意图。
她轻叹一口气,刚想开口,又听见景非昨继续:“她是我前女友,去年在一个晚宴上认识的,很短的一段。”
空气凝滞了一瞬。
温瑾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房间里的光线似乎突然变得刺眼,照得她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眸光晦暗不明。
“我不知道你们认识。”景非昨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落在水面上,“而且我们早就结束了,现在我对她没有任何感觉。”
温瑾重重地闭了闭眼:“但是她对你的态度不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你想多了。”景非昨耸耸肩,语气轻松,却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边缘,“她现在对我的态度和对待陌生人没有区别,你也都看到了。”
温瑾低笑了一声。
“你知道我怎么看出来你们认识的吗?”她的目光落在景非昨的脸上,“有一次沈知意谈判的时候,对方给出了一个她梦寐以求的条件,但她仍需要假装不在乎。今天早上沈知意的状态,和她那一次的克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