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然从被子里坐起来,问程巷:“你冷不冷?”
将要入夏的天气了,山间却是雨骤风急,两人因天气预报失准又没带什么厚的衣物。
程巷吸吸鼻子:“还好。”
云亭的这些山庄大多限制了用电量,没装空调。陶天然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捏了捏程巷的指尖,接着从床上下来,揿开床头的一盏壁灯。
“你起来干嘛?”
“想不想体验一下壁炉?”陶天然站在床畔,指间握着房间座机仿古形状的听筒。
程巷刚进房间就看到那壁炉了。
洋气得很,小时候只在电视里的译制片中看见过。偶有一次去同学家玩,那女孩家的一楼客厅里,居然有欧式的壁炉,只不过那是盛夏,程巷没机会看它燃起来,颇为遗憾。
“现在?”程巷问:“这大半夜的,不会很麻烦吗?”
“这里的房间,很贵。”
“啊?”
陶天然又说:“不过我们是拿邀请卡来的,没花钱。”
“哦。”程巷没绷住,笑了。
陶天然握着那听筒:“你先去洗澡。等你出来的时候,壁炉就准备好了。”
程巷当真走进浴室,哗哗的淋浴声间,听不到外间的动静。
等她将头发吹至半干走出去,来料理壁炉的服务人员已然离开,只剩壁炉似被魔法点亮。
陶天然睡衣外又裹一件浴袍,坐在壁炉前。听见程巷动静,回眸,对她展开一只手臂。
程巷将自己的手放进去,她顺势将程巷捞到自己怀里。
程巷坐在陶天然腿上,壁炉内的火光微微映亮两人的脸,雨滴噼啪作响的打在窗玻璃上,又一颗颗密集的滚落下来。
“好奢侈哦,我原本以为这样的季节来,不能用上壁炉了。”程巷扭头问陶天然:“你要不要吃水果?我带了樱桃,还有荔枝,你放心樱桃是洗干净的。”
陶天然“嗯”了一声,却没有放开她。
程巷刚刚洗过澡,细细白白的颈项从浴袍里露出来。陶天然垂眸瞥一眼,蜷起食指指节,刮着她颈后的脊骨。
程巷偏头一躲,攥住陶天然纤瘦的腕子:“这壁炉前铺的地毯,干不干净?”
陶天然顿了顿,回答:“干净。”
程巷点点头,站起来,纤白的脚踝立在陶天然膝边,嘴里轻声问:“陶天然,现在房间的温度升起来了,你不热么?”
陶天然自下而上的望着她。
纤指一挑,解开浴袍的带子。浴袍滑落到地毯上,露出里面月白的睡衣。
程巷接着轻声问:“这样就不热了么?”
陶天然望她一会儿,再度挑起纤指,对准自己睡衣的第一颗纽扣。
程巷掖住唇角,她想看陶天然主动。
当那件月白的睡衣也滑落在浴袍上,她蹲下来,发现这样的姿势不大方便,又变成跪坐。
她望着壁炉的火光映在陶天然脸上:“你想我做什么?”
陶天然摩挲尾戒的动作像某种仪式感,然后说:“吻我。”
程巷低头,克制的碰了碰陶天然的唇,嘴里故意问:“这样么?”
陶天然探出一点点舌尖。
程巷看得心跳,吮过之后,又问:“然后呢?”
“继续吻。”
“吻哪里?你指给我看。”
陶天然抬起指尖,在某处半碰不碰的虚一点。程巷低下头之前,望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樱桃,类似的色泽。
她用舌尖刮过,又故意问:“这样够了么?”
“不。”
“那还要怎样?”她一双琥珀色的浅瞳望住陶天然,看上去是无辜和天真。
陶天然轻翕唇瓣,将程巷想听的话放出唇齿来。
程巷的心脏在爆炸边缘。单看这一刻的陶天然是没有意义的,要在脑海中勾描她禁欲的白衬衫、英挺的西裤、总是冷冰冰淡漠的眼神,才知这一刻的反差多令人心折。
程巷带着濡湿的唇瓣仰起脸来问陶天然:“然后呢?”
陶天然接下来说的话,甚至超出程巷预料。
她感到自己的脊骨都麻了,让陶天然躺在铺开的睡袍上。她的浴袍带子不知何时全散了,脸碰着陶天然的腿。
鼻端尽是与方才车厢里类似的荷尔蒙味道。陶天然拱起的腰身像一座美丽的桥,壁炉火光映得她分外美丽。程巷在暂停的时候口齿不清的说:“我想吃掉你。”
与其说我想吃掉你,不如说我想吞没你。
与其说我想吞没你,不如说我想毁灭你。
与其说我想毁灭你,不如说我想重塑你。
以我的骨去填充你的骨,以我的血去生出你的心脏,以我的汗和眼泪去填充你一身莹润。
她迫不及待的探索,窗外的雨掩去一室碎落的声音。
直至终于结束,程巷仰起脸来,自己先去洗脸,又替陶天然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