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行胶囊在指定位置停下,他和执行官出舱,经过七扭八拐的地下通道,进入地下堡垒。
地堡是他多年前私下搭建的,为的就是今天。
他打发执行官去休息,自己也回卧室,疲惫地脱掉外套、扯松领带,呼一口气——终于可以抽烟了。
“秘书长累了,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安寂的空间里,有人低沉又松弛地说话,把沃伦克吓一跳。
他循声看,才发现办公椅背向着他。
然后,椅子慢悠悠转半个圈,沃伦克看见刚刚被宽大椅背挡住的清俊男人——这家伙明目张胆穿着玛尔斯帝国军的制服,手上把玩着银色烟盒,左手拇指上殷红如血的指环很打眼,与之利落简练的行头不太搭。
沃伦克一眼认出他是楚霜,心里激灵:这地方铜墙铁壁,他怎么进来的?
老油条滚油锅多年,能做到眼看被炸成活性炭也面不改色。他公式化地笑着:“楚上将,素未谋面、久仰大名。看来我的防御工事太小儿科了。”
他到酒柜边取杯子,是要和楚霜对饮。
楚霜朗声笑:“秘书长人多事忙,我要点东西就离开,不耽误您太久。”
沃伦克继续倒酒:“为了苏信昭么?咱们不是对立的。二位感情真挚,我有所耳闻,其实我算是二位的……媒人吧?”
他端酒向楚霜走过去,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对方面前。
楚霜没接,把殷红的指环摘下来,收进制服内侧口袋:“我要末那识的源码和所有指令激活方式。”
沃伦克眨眼看他,笑着问:“那我要是不给呢?”他去拿雪茄剪,拇指无意地掠过夹剪手柄上的红宝石,突然按下去。
先下手为强!
“飒——”一声轻响。
空间居然在他与楚霜间拔长,楚霜的座椅霎时被机关向后拖,眼看要撞墙,却一穿而过,将军的身影湮灭进黑暗的空间内,看不清了。
墙是虚像,在呼吸间消失,下一刻,那位置升起防护罩,彻底隔开二人。
沃伦克“哈哈”大笑:“将军,既然不喝酒咱们就没得好聊,形式逆转了呢。”
他又按下什么钮,困住楚霜的空间开始释放不明气体,白雾飘绕。
沃伦克看戏似的抱怀,静待强效肌松剂起作用,看帝国最大军团的统帅倒地不起。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威胁卡纳斯不是上策,把你当投名状交给康德时机又不对,嗯……要挟苏信昭是最好的。苏岚死了,你又送上门来。”他喋喋不休。
“啧,这不是好习惯,秘书长,”楚霜的声音在沃伦克耳边响起,“会死无葬身之地。”
沃伦克大惊,蓦地回头——他身边没人!
可声音明明就在耳边。
他要往后退,脖子一凉,无数细胞战栗着警告他,有冷兵刃贴在皮肤上了。
也在此时,楚霜的影像显现在他身侧。
沃伦克运动细胞不健全,开动脑袋瓜只能隐约猜出答案——肌松剂喷雾的浓度很高,让阴暗空间内起白雾,他确定雾气没被风带动,就以为人一直在雾里。殊不知楚霜在他按下机关的瞬间就脱离座位、打开光学盾,冲出了隔断。
现在,他脖子上架着的刀很稳,持刀人的手有力,不像被药物影响。
“东西可以给我了吗?”楚霜问。
沃伦克一辈子弄权,爱算计却不桀骜。与源码相比,当然命更重要,他迅速识相、点开终端,从极密文件库里拽出文件,转存给楚霜。
楚霜挺满意,但不足够满意:“我该见好就收,但您破坏了友好协作,我要收点利息。”
沃伦克早听说楚霜难缠。据说这人统帅星航军的第一次任务是平剿滋扰玛尔斯边域的海盗。
海盗假降反扑、又被镇压,楚霜生擒海盗头子,把人扒光了扔出航空舱,暴露在星系外域……
——不该试探这瘟神。
可不该也晚了,沃伦克决定再搏一搏:“楚上将,我听说你在忙外域开采,无令擅离职守,跑到密涅瓦来找我的……嗷——”
话没说完,一声惨叫。
楚霜毫不在乎他把执行官嚎来。
刚才他在这转过一圈,地下堡垒的安保设施不错,沃伦克该是花了大价钱设计安置,可惜所谓不错仅限于一般人,在楚霜看来钱跟打水漂没区别。
将军手挺黑。
沃伦克耳朵半豁,哗哗流血,很快染得半边脸都是,他疼得站不住、判断不出伤多重,想捂耳朵不敢碰。
楚霜看他那怂样冷笑,单手拎他扔在椅子上,军刀翻花,“嗖”一下镖出去,刀刃贴着沃伦克的头皮戳进椅子背。
沃伦克黄白头毛起炸,下腹坠胀,赶快提气,要不是某部分肌肉还给力,可能要尿裤子:“将、将军……你要的东西我给了,你身为帝国将军,对星联秘书长下手……”
“啧啧啧,”楚霜竖起根手指摇了摇,拔枪出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