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想，虽然话糙，但理不糙，这就是事实！

于火不禁摸了摸下巴，跟画皮鬼告别之后，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纯白色的幔帐，轻声感叹：“喜欢殿下？我看你喜欢的是衍才对吧？”

于火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

次日中午，于火睁开双眼，洗漱完之后，端着脸盆往回走。

路过偏厅，琴音徐徐划入耳际，于火不由循声望去。

男人伏于案前，修长的手指勾动琴弦，袅袅的琴音流泄而出，仿佛把对方雌雄莫辨的五官衬托的越发浓墨重彩起来。

于火‘啧啧’两声，不管这个家伙是如何的败絮其内，可他拥有金玉一样的外表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就这样、于火看着看着，渐渐忘记了时间，直至撞上对方轻飘飘瞥过来的一眼，才堪堪回神。

琴音在此时骤停，渊伸手按压住微颤的琴弦，唇边扬起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冷嘲热讽：“整整十六个小时，真能睡啊~”

于火把脸盆放在院子角落，直接走了进来。

“抱歉，有点认床。”他胡诌了一句，随后把手伸向古琴，手指拨动一根琴弦，发出一道难听的‘铮！’

渊低头看着再度晃动起来的琴弦，微微挑眉：“喜欢古琴？”

于火耸了耸肩，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掌：“不喜欢。”

可能是刚洗完脸的缘故，青年的脸似乎比平时更白一些，在阳光下显得肤质越发细腻，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渊动了动手指，再度按压住颤动不已的琴弦，好奇追问：“那你喜欢什么？”

青年舔了舔嘴唇，笑容里透着真诚：“喜欢鼓。”

“什么鼓？”

于火再次伸出手，勾动已经趋于平稳的琴弦，脸上扬起得意的笑：“退堂鼓。”

渊：“”

第423章 深宅大院（十一）

偏厅在这一刹那开始陷入冗长的沉默。

于火瞥见男人仿佛写满了‘无语’的漂亮脸蛋，指尖不老实的继续勾动琴弦发出噪音。

一声、一声、又一声

男人的眉心也因为不断响起的噪音而越皱越深，就在于火暗自观察着对方能忍到什么程度的时候，一只手陡然探过来，瞬间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古琴再度破了音，高亢难闻。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给了你一种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的错觉。”

男人的嗓音透出不悦，与刚才的和熙简直是判若两人，反复无常到令人几乎都要招架不住。

于火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遏制住自己的那只手掌，白皙如玉，手背因为用力而泛起浅青色的血管，他的视觉也因为力度的不断加大而逐渐模糊。

恍惚中，他张了张嘴，艰难的从喉咙中溢出只言片语：“你很痛苦吧？”

掌控住自己脖子的手掌陡然松开几分力道，渊望着青年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面临濒死的畏惧，遂不由自主的抬高了音量：“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痛苦吧？”

渊直视着青年眼中的悲悯，昳丽的面容渐渐浮现出讥诮。

真是伪善！

他很讨厌青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就好像他正困于泥沼，是一个等着别人来拯救的懦弱软蛋！

“痛苦？”渊垂下头，低声笑了起来：“怎么？你想当救世主？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是谁？”

握住脖子的手掌再度收紧，于火眯起眼睛，忍住艰涩和疼痛，反常的跟着对方笑起来。

因为呼吸困难，他的笑声尤为难听，像是即将被弹崩的筝弦，不停颤抖。

男人的眼中划过疑惑，疯狂的表象似乎被轻易击碎。

他问：“你笑什么？”

“你因他的私欲而生，又因他的私欲而堕。”于火艰难的挺直脊背，破碎的嗓音吐露出不服输的嘲讽。

“他把恶留给了你，满身干净的来到尘世，而你却被锁在暗无天日的重重封印里，你问我是谁？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们修罗一脉的眼睛能看穿所有真相，至于你是谁，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只是一个被厌弃的可怜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