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已经跟他和离了。”
“可我刚刚还在楼下看到他了啊。”
宋宝媛下意识往外看去,自然是看不到的。
她晃晃脑袋,不愿浪费心思去想他。
“不管怎样,既已和离,总是不比从前。我万万不能,将一切都依托于他。”
琉安微微讶异,若有所思,“你该不是,想投靠我吧。”
不等宋宝媛回答,她又自顾自摇了摇头,“何必多此一举,你若只是不相信江少卿,寻个男人再嫁了就是,凭你这张脸,又不难。不过……想找个比江少卿更好的,确实不太可能。”
“再嫁一次,重蹈覆辙吗?”宋宝媛唇角上扬,却不见笑意。
转瞬即逝的怅然从她眼中划过,“想要知道,不依托男子就能立足的办法,自然得请教已经做到的人。”
琉安挑了挑眉,往前倾身,看向对面之人的眼睛,“可依附男人是最简单的,对你而言更是不费吹灰之力,你又何苦要挣扎反叛。”
她屈起的食指敲了敲桌子,“你知道你儿子失踪的时候,江少卿为了找他,越权了吗?”
宋宝媛眉头轻蹙,诚实回答:“不知道。”
“他小小一个大理寺少卿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动用那么多人,他不仅滥用职权,还动用了他本没有的权限。可是……这几日朝上风平浪静,半个参他的人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谁不能确定,江珂玉手上没有他们的罪证。”
琉安摇着头笑道:“圣上只是罚他俸禄,不痛不痒,摆明是要保他。这种情况下,谁敢和圣上对着干?纵是对他不满,也不敢正面冲突。”
宋宝媛对此一无所知,此时听到,心中也未起多大波澜。
他这么厉害,作为他的妻子却还是没有被尊重,不是更加证明了,她的不重要吗?
“所以,宋宝媛,江少卿可是前途无量。不要他,而是投靠我这等只有恩宠,没有实权的人,可太不明智了。”
宋宝媛垂眸,“他的前途是他的。”
她蓦然收紧手心,“若郡主需要我,我才有机会,挣出自己的前途。”
琉安颇觉有趣,“你有什么我可以要的?”
“我只有钱。”
“切。”琉安嗤笑,“小小茶楼,能挣多少钱?除非你能开得比千仟阁还大。”
听她这话,宋宝媛心里有底了许多。
她倒出一点茶水在桌上,打湿指尖,在桌面画出了一个标记。
“不知郡主有没有见过这个。”
琉安扫了一眼,“金元宝?我好歹也是个郡主,能没见过金元宝吗?”
“虽然可能不起眼,但很多铺子里都有这个标记,比如今日挡住卿泽公子的那副谜题上,比如千仟阁所售酡颜醉的瓶底。”
琉安愣了愣,脑海里闪过一丝灵感。
“元宝,宝媛?”
“嗯。”
琉安眸光微滞,忽感荒谬。
“你有这身家,你有什么好惆怅的?”
宋宝媛:“?”
“砰!”琉安猛地给了桌子一巴掌,“你有这么多钱,你畏畏缩缩个什么劲啊?”
宋宝媛:“……”
有这么夸张吗?
没怎么出过门,不知道啊。
从琉安郡主那离开后,宋宝媛缓缓穿过二楼走廊。
她看到许评笙在与客人谈笑风生,无论是谁都应对自如。
她看到张烙和岑舟忙忙碌碌,但丝毫没有出错。
她听到文人雅士在赞叹琴声,希望可以结交一番。
……
似乎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那她呢?
巧月朝她跑来,在她耳边小声道:“郎君来了,在最里边的雅间。”
宋宝媛点了点头,穿过人群,走向最里面。
敲门后,宋宝媛推门而入,只见父子三人正在玩七巧板和九连环,极为和睦。
“娘!”
宋宝媛有些意外,关上门后,抱起朝自己扑来的女儿,“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