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程廷议搞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医生,你有什么就直说吧,我都能接受的。”
怎么一脸他患了绝症,很快就要辞别人世的样子?
林葑在一边看着,灼灼目光落在医生身上。
“医生,你别不说话,我慌——”
程廷议紧握双手,看医生最忌讳就是医生不说话,一个劲的叹气。
“你脑袋里的瘀血在变小。”
桌子面前的医生举起脑部ct的片子,看了又看,确定瘀血在变小,只是,他病人的记忆似乎还没有恢复。
程廷议闻言,一巴掌拍在屁股下的检查台,爽朗一笑,“这是好事啊!”
“但是——”
程廷议心提到嗓子眼。
林葑不明所以,心跟着提了起来,总不能出去一趟,又多出些奇奇怪怪的病吧?
“你有之前的记忆吗?”,医生语重心长询问。
程廷议松了一口气,他当要做开颅手术呢,搞得他那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随即摆摆手,“记忆没有恢复,但!并不妨事,我能吃能喝的,没记忆就没记忆吧。”
一边的林葑敛眸,复杂地看向程廷议。
相比起来,程廷议倒是没心没肺的,“那,我可以出院啦?”
试探性语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住愉悦。
医生点头,“目前不行,还需要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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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地方,即使有机器辅助,有时候也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
“啊?”
程廷议瞪大眼睛,“我不是好了吗?”
“安心待着吧,你这情况不稳定。”
将片子收起来,医生拿起笔,在病人家属要的伤情鉴定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程廷议从检查床上跳下来,几步走过去,接住医生签好的鉴定报告,“那等稳定了一定要说啊。”
十分不放心的嘱托一番,在医生黑脸前,程廷议迅速同林葑离开。
关上门,程廷议和林葑并排走,边走边叹息,给林葑弄得心烦。
“怎么了?”
林葑相信,他要是不询问,程廷议能叹气叹到病房。
“不开心哎。”
“嗯?”
“你好不容易能陪我,但是我们都没有玩……”说起这个,程廷议气得慌,形同约会的外出被人打断了,一回想,他就觉得自己下手轻了,“真糟心。”
充满幽怨的评价,看来真的是生气了。
有些小性子,不过,林葑适应良好,倒是没有觉得不耐烦,甚至考虑了后续补偿的可能性,“等国外的业务处理完,应该会空出一段时间。”
闻此,程廷议瞬间眉开眼笑,“能同你一起去玩吗?”
至于游玩的钱,程廷议丝毫不慌,他的密码十年如一日,即使没有了记忆,他依旧能用里面的钱!他打拼了七八年,不信没有任何存款,同林葑一起去玩,既可以加深感情,又可以加深感情。
嘿嘿!
林葑想了瞬,闲着也是闲着,便同意了。
“我会让助理去办的。”
程廷议接话,“不用不用,我来,让我来!”
游玩,自己做攻略才最放心的,更何况,他有想去的地方。
初中有一篇课文,叫做《白杨礼赞》,里面有一句话他很喜欢——它有极强的生命力,磨折不了,压迫不倒,也跟北方的农民相似。
初读这篇课文,他满脑子都是爷爷的背影,被麻袋压垮的背影。那如金子般的阳光,落在漫山遍野,他爷爷走在前面,他跟在身后,手里扯着小麻袋,汗水流进眼珠里,他眨了眨眼,爷爷的背影无限高大,高大——成了白杨。
他想去看看。
去看看似哨兵的白杨。
“好。”
林葑应诺。
说话间,两人到了病房。
推开门扉的那一刻,程廷议的目光不期然与病房内的少年相遇。
少年白色头发,身姿绰约,如画般的眉眼间仿佛被最细腻的笔触勾勒,俊美得如同画中走出的人物。虽脸庞略显苍白,却丝毫未减其风姿,反而增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脆弱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