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由大夫判断后方决定去留。长安乃京城重地,更要严加管理。”刘彻目光落在众臣身上,徐徐开口:“朕今日告诉诸卿,是要你们有所准备,配合丞相安排,但若是让朕知道谁借机生乱,朕不必轻饶。”
群臣立时齐声道:“臣,谨遵圣意。”
朝会结束后,刘彻留下了沈乐妮和公孙弘,一同去了宣室殿。
进入殿内,刘彻并未走到御座上去坐着,而是走到殿内西边窗扇下立着,他负着手,对两人道:“叫你二人前来,是商议有关疫病一事。”他看向公孙弘,对沈乐妮说道:“对于这次疫病起源,丞相已查到了些线索,今早方八百里加急呈至朕手上。丞相,你与国师说说吧。”
公孙弘应下,看向沈乐妮道:“据排查,此次疫病的第一人极有可能是食了类似于老鼠的动物而起。”
沈乐妮瞳仁变了一瞬,不禁看向刘彻,发现刘彻也在看她,但他神色平静,显然是先一步知道了。
还真给她猜对了??
但沈乐妮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心情沉重。
鼠疫啊,鼠疫啊!
“有当地百姓说,那叫方石的男子进山打猎时无意在山脚发现了一只鼠类,只不过这鼠极大,比普通老鼠大约莫十倍,通身土黄。方石将其猎回家中,因为此种鼠类当地未曾有人见过,所以那时方石所在的方家村许多百姓都知道了方石捕住了一只奇怪的老鼠,争相前去方石家一睹老鼠长相。”
“后来方石与其家人煮之相食,当日,方石一家五口就发了热。刚开始病症较缓,烧了三日才出现呕吐和下痢症状,方石一家无论服用什么汤药都不起作用。又三日后,方石一家相继死亡。”
“方石一家之死并未引起方家村重视,四日后,又有人有了相同病症,亦是不治而亡。再后来的半个月里,方家村接连有十几个人相继死亡,皆是同方石一家同样的病症。方家村村长这才警觉,他前往附近村镇打听,这才知道附近村镇也有不少人同样病亡。有人猜测极有可能是疫病,几个村这才将此事报了上去。”
沈乐妮仔细地听完,而后两条眉毛就拧到了一起。
比普通老鼠大十倍?
沈乐妮心里有个猜测,但她毕竟没有亲眼见到过,不能妄下定论。她问公孙弘道:“可有那老鼠的画像?”
公孙弘颔首:“有。”
他刚说完,刘彻就移动了身形,走到御案前,在一堆竹简旁拿过了一块叠好的布帛,递给了沈乐妮。
沈乐妮接过打开一看,一看就认出了那布帛上的画像,果然是那著名的——土、拨、鼠!
学名,旱獭。
刘彻和公孙弘两人见沈乐妮神色微有变化,对视一眼,公孙弘开口问:“国师认得这鼠类?”
沈乐妮合上布帛,递还给刘彻,这才道:“若臣没认错的话,此鼠名为旱獭,一般生活于草原之地。”
“草原?”公孙弘皱眉。
可代郡不是边境之地,离草原尚有一定距离,为何生活于草原的鼠类会出现在代郡?
为官几十载的公孙弘隐隐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他不由看向刘彻,果真见刘彻的眼神幽深了下来。
“难道……此次疫病,是匈奴所为?”公孙弘朝着刘彻开口,怀疑道。
沈乐妮也有所不解和怀疑,但兹事体大,不敢妄言,只望着刘彻。
刘彻神情有些莫测,他默了会儿,道:“此事,朕自会令人去查。”他抬眼看着公孙弘,“丞相眼下要做的,是尽快控制住疫病,防止蔓延。”
“是。”
“国师对于控制疫病,有一些方法,今日一早已着人呈到了朕手里。”说到这里,刘彻看向沈乐妮道:“国师如今既在,便再口述给丞相听听吧,你二人也好再仔细商议一下。”
沈乐妮应下,对看过来的公孙弘徐徐开口:“发现疫病后,应当立即封锁出现疫病之地,最好把范围划远些,然后将有症状的人安置在一处,排查出他们去过哪些地方、接触过谁,将最好近十日内与感染者——也就是确定染上疫病之人接触过的人安置在另一处,再查清楚哪些人与这些近距离接触者有过接触,将他们再安置在别的地方观察一段时间。”
“其余人则待在家中,不得随意出门,但官府需要定时给百姓送米粮等东西,以保证百姓们不出门也不会饿着渴着。所有人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都要遮住口鼻,进食喝水前要用热水净手。”
沈乐妮猜想此次疫病极有可能是旱獭身上携带病菌,它们四处游荡,污染了水源和地里的蔬菜。又或者是旱獭身上有跳蚤,接触到人后跳到了人身上,或者跳到了牲畜和家禽身上,再传染给了人。
而关于疫病扩散,还有一个可能是感染者的呕吐物、粪便,还有死者的衣物,这些都携带病菌,被种种原因带到别处,传染给了其他人。
虽然此次疫病传播通过飞沫传播的可能性比较小,但还是捂住口鼻比较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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