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
“那不就是了,”他笑得云淡风轻,“空出时间就行。”
“……”
孟逐噎住。
他凭什么就这样安排自己的时间了?她可什么都没答应啊。
心里气鼓鼓的,偏偏嘴上说不出反驳,只能瞪着他。
“生气了?”周予白的笑意更浓了。
在他眼里,此刻的孟逐就像一只浑身炸毛的小奶猫,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可爱得要命。
他直起身子,朝她招手:“过来。”
孟逐摇了摇头,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
“让我抱一下,乖。”
孟逐只觉脸上“轰”地烧起来,眼睛一瞥见他迈步朝自己走来,她立刻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冲回楼上房间,“砰”地关上门,还慌乱地拧了锁。
背靠着门板,她大口喘气,胸腔里的心跳几乎要震破耳膜。
她不是一个容易慌乱的人,但周予白总能轻易地打破她的镇定。昨晚的告白还在耳边回响,那些话语像烙印一样深深印在心里,让她无法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孟逐用力甩了甩头,恢复冷静理智。现在最重要的是收拾东西赶紧走人,等她回到港城,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就能冷静地思考这一切了。
她翻出行李箱,开始往里塞衣服。手机却在这时震了一下。
【周予白】:看外面。
孟逐一愣,走到窗边悄悄往下看。
民宿门口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易唐的影子,连车都不见了。
【周予白】:还想跑吗?
【周予白】:开门。
开门?怎么可能。
易唐这个叛徒……怕是早就把她的打算全告诉了周予白。她竟然就这样信了他的话,结果直接掉进了陷阱里。
孟逐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了一句:【我头有点晕,先睡了。】
发完消息,她立刻把手机扔到一边,装作没看见。既然易唐靠不住,那她就打网约车,等晚上没人注意了再走。
她收拾得差不多了,想着先洗个澡提提神。可水流冲到一半就断了,即使反复扭了扭龙头,还是没水。孟逐只好打电话给前台,结果连环拨了好几次,也没人接。
这下彻底没辙了。
她在房间里踱了几圈,最终只能披上浴袍,硬着头皮走到周予白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房间里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
“周予白,你先别开门。”她隔着门说道。
脚步声停驻,周予白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怎么了?”
“……你房间有水吗?我房间停水了。”
门里安静了几秒,接着传来周予白的轻笑声:“有。”
“那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
“可以。”
门被推开一条缝。周予白正坐在书桌前,衬衫扣子松松解着,手里转着一支笔。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在她的浴袍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移开。他什么都没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她一刻也不敢多停,飞快钻进去。
热水从花洒里倾泻而下,裹着蒸腾的雾气,终于将孟逐紧绷到极点的神经稍微舒展开来。她不敢耽搁,飞快将头发和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草草裹上浴袍。
推开浴室的门时,她刻意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
书桌前空空荡荡。文件还摊在桌上,椅子却空着。
周予白不在。
孟逐心头一松,屏住的呼吸这才缓缓吐了出来。
太好了,他大概临时出去了,这正好给了她逃脱的机会。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准备快速穿过房间回到走廊。刚转过身——
“洗好了?”
孟逐浑身一僵。
周予白倚在卧室门边的墙上,双手抱胸,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的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浴室溢出的蒸汽中显得更加幽暗,像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嗯……”她的声音干涩,“洗好了。”
“好,那我们来谈谈。”
他刚迈了一步,孟逐就立刻后退一步。周予白眉梢一挑,看着她这躲闪的鸵鸟样,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墙上,彻底截断了她的退路。
他的身影高大,逼仄如一堵墙,将她困住。
“躲我?”
灯光斜照,映出他眼底一抹危险的亮光。如野兽逼近猎物,情慾气息一点点笼罩过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周……周予白,你冷静一点。”
手抵着他的胸口,孟逐试图推他,可哪里能推得动。
“我很冷静啊。”他语气促狭,呼吸却炽热,“反倒是你……抖得这么厉害,好像不大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