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深,沈时纣打马从皇宫出去,途径秦府的时候,秦山岳正走到秦府门口,他在医馆被包扎时醒了过来,自己出示腰牌进的内门。
空荡荡的一条麒麟街上,两人都能瞧见对方的模样,沈时纣一身玄衣劲装英姿勃发,秦山岳满身泥水狼狈不堪。
两人擦肩而过。
秦山岳一脸死沉的回到秦家,便瞧见门口等着个丫鬟道:“将军,夫人正闹自尽呢。”
70、我知晓,你不可以的
秦山岳听到“夫人”这两个字的时候顿时一阵厌恶。
赵红珠那样恶毒的女人, 不配做他的妻子,他也绝不会纵容赵红珠在秦府内撒野。
秦山岳冷着眉眼走去了焚书院。
焚书院中正闹的厉害, 赵红珠以锋锐的簪子抵着自己的脖颈, 逼迫私兵与丫鬟让开,因为太过用力,簪子都把脖颈刺出来一点伤痕, 艳红色的血迹在她雪白的脖颈上逐渐流出,丫鬟被吓得捂脸惊呼, 门口的私兵也有些犹豫。
虽说把赵红珠关在这里是将军下的命令, 但是赵红珠要是真的死在了这里,他们也不好交代。
而恰好, 秦山岳在这时到来了。
他挥了挥手, 私兵与丫鬟便都下去了。
当时已是近黎明的时候了, 头顶上的天还是黑压压的暗色, 黛蓝鸦青混成一团, 但远处的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赵红珠与秦山岳对立而站, 一个满身湿冷雪泥伤痕, 一个筋疲力尽手持银簪,两人目光对视之间,一个满目冷凉, 一个满脸激愤。
这间焚书院见证了他们昔日的甜蜜, 也见证了他们分崩离析的绝望。
“秦山岳!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院落之内,赵红珠两眼都被逼的赤红着, 她这一整日就如同一个疯子一样在焚书院中折腾, 可却怎么都逃不出去, 她都要被秦山岳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给逼疯了。
成婚那日莫名其妙被秦山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侮辱便罢了,自从成婚那日之后,她便被秦山岳幽禁在焚书院,如同一个犯人一般,甚至还要自己去生水煮饭,洗衣干活,每每闲下来,还会被逼着去抄送佛经,秦山岳就是故意在折磨她!
她嫁给秦山岳,是图好日子来的,是要在秦家为自己的赵氏撑起一片天的,早知如此,她何必费尽心机来嫁给秦山岳?
“我要让你赎罪。”秦山岳立于焚书院门外,一双眼里满是死寂的光,他恨恨的望着赵红珠,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你从来都没有出现,我和青柠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赵红珠手中的银簪不自觉的更加用力,将她自己的喉咙都戳的钝钝的疼,她怔怔的望着秦山岳。
她了解秦山岳,所以,她知道,秦山岳此时说的是真话。
秦山岳是真的因为白青柠的事情在怨恨她。
赵红珠一时间只觉得荒谬无比,既然怨恨她,为什么要在大婚之日醒悟?早干嘛去了!她最开始是愤怒的,但是看着秦山岳此时那双目赤红、满身狼狈的模样,她又觉得可笑。
“你凭什么怪我啊?”赵红珠将手中的簪子从脖子上放下来,用另一只手捂着伤口,脸上浮现出讥讽的表情:“秦山岳,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怪我,你母亲怪我秽乱秦家,可以,白青柠怪我抢她的夫婿,可以,你又凭什么怪我?是我逼着你上我的床的?是我逼着你娶我的?是我逼着你和我夜夜笙歌的?你跟我苟合在一起,你骂我,你自己又做了什么?”
赵红珠对秦山岳彻底失望了,她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再借助到秦山岳的助力了,所以比任何人都要愤怒,她赌上所有,在秦山岳这里赔了个底儿掉,她的所有都被毁了,她甚至比自己受辱更生气,所以说出来的话也越发尖酸刻薄,全都往秦山岳的死穴上捅。
“我若是白青柠,我都嫌你恶心,一个被美□□惑的男人,一个失去理智被人玩弄在鼓掌中的蠢货,就算顶着大将军的头衔又有什么用?秦山岳,你在战场上用兵如神,但在这后宅里,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蛋!你有今天,都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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