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石云眼里闪过一丝暗色,说话也不再客气,“季大人这一招将计就计,却是叫下官今夜险些就死在了徐九郎剑下,得不偿失吧?何况徐九郎要刺杀下官,大家都看见了,季大人还认为徐九郎是清白的吗?”
季帧只道:“石大人受惊,确实是本官的疏忽,但也叫本官想通了很多事,同时,这几日在船上伤人下毒之人,本官也找到眉目了。”
徐校尉急道:“是谁?”
季帧看向石云身旁的人。
“何大。”
本以为不能接着吃瓜了,没想到季帧这么快就揪出了何大,谈轻眨了眨眼,也有些吃惊。
徐校尉一脸早有预料,“下官就知道,这一定是石云和他那奸夫联手构陷下官的阴谋!”
石云和何大相视一眼,面色僵硬,“季大人,您莫非忘了,何大可是被最早扔下江的人!”
“我并没有忘记,相反,我还记得很清楚。”季帧摇头,“何大被捞起时,如他的证词所言,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他被打晕过去的伤痕,甚至在捞起时,他也完全像一个昏迷中被呛水的人一样,可是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演得再真,也会露出破绽。”
谈轻眨眼,“什么破绽?”
他快受不了季帧温吞的节奏了,没忍住催促他。
季帧回以一笑,“何大身体强壮,能与徐校尉打得有来有回,以他的体格,要趁他不备打晕他还有可能,何大却说,对方打晕他时他已经醒了。这是何大第一次暗示大家,伤他的人会武功。而后盘查船上所有人时,我们都在往这个方向找人,直到发现脚印,我们一一查验,最后发觉徐校尉满足了两个条件,成为嫌疑人。”
“但后来,经过查问副手,我便得知,徐校尉因为晕船,力气也会有所影响,武力大减。”
季帧缓缓道:“而昨夜徐校尉与石大人起了一些争执,听起来不太客气,其实也有一定道理。毕竟船上除了徐校尉之外,还有一个人身量是与徐校尉相近的,那就是你,何大。可何大后来一直没有穿鞋,跟着我们去了脚印那边,我便认为你无需再查验。待暂时关押徐校尉,众人散去后,我再去你房中查看,便发现了你的鞋比徐校尉的小一个尺寸,这时我还以为自己误会了你,但细看之下,却发现你的鞋其实很新,内里还是没穿多久的样子,外表却磨损泛黄,我便觉得很奇怪,窗台下发现的鞋印让证据指向脚长尺寸合适的徐校尉,而你留在那个房间的鞋又明显是做旧的,这是否太过于刻意了?之后,我便让人暗中观察你。”
他指向何大的脚说:“这才发现,你的鞋不合脚,你的脚比鞋大,不管是落水前后,你的鞋尺寸都是一样的,这点你又作何解释?”
何大本能退后半步,反应过来又站出来回道:“季大人,小人只觉得小点的鞋穿着舒服。”
季帧笑问:“那你留在房间里的鞋,为何刻意做旧?”
何大垂头,“这,我……”
“你是为了提前避嫌。”
不等他想到回答,季帧又说:“你留在房间里明显做旧的鞋,让我对你起了疑心,但让我确定你在撒谎,是在你再次动手后。或许是你们不满我只是将徐校尉暂时关押,所以又下了重药,从昨夜出事后,我便让石大人和你搬离原本的住处,而你们正好住在徐校尉被关押的房间不远,李副手下楼取饭时,你们也能听到动静。为了让徐校尉坐实谋害上官的罪名,你们让人送来茶水之后,在水里下了毒。”
石云笑出声来,颇为讽刺,“可是季大人,砒|霜是在李副手房里找到的,何大昨夜受凉后一直留在房中,除了取饭,从未出门半步。”
季帧道:“不,他出去过。”
石云怔住。
季帧朝随从摆手示意,随从躬身退出花厅,紧跟着带了一名船员打扮的年轻人进来,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众人一眼,紧张跪下,“拜见几位大人,小的今早上楼打扫时,被一位大人叫住,让小的送些热汤来,小的不敢耽误,扔下手里的活就去了,送热水上楼后正好看见何大人关门,小人接着打扫,便发现李副手房门没关好。”
李副手迷茫道:“今天早上?什么时候?我给老大取过早食,之后就下楼巡逻了,可我出门时关好门了,回来时房门也关的好好的。”
“应快到巳时了。”
船员小声道:“今早风大,小的以为是哪位大人门窗没关好被风吹开了,就顺手关上了。”
季帧颔首,“李副手除了定点去取饭食外,身边一直有人,没有机会下毒,虽然在厨房时没有人能为他作证,可由于何大太着急给徐校尉定罪,便遗漏了一些东西,比如,栽赃李副手后,他手上还留有砒|霜。”
石云忙道:“不可能!”
何大也紧跟着跪下,大喊道:“大人,小人冤枉!”
看他们执迷不悟,季帧摇头,“你猜我当时为何匆匆下了定论,决定今夜将徐校尉押送回京?便是为了让你们以为计谋得逞,让你们放松下来,才好拿到证据。在证据被你们销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