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时愿心疼钢琴,裴砚冰却毫不在意。他眼里只有元时愿泛红的眼尾,和被吻得发肿的唇。
最终,裴砚冰终于舍得放开元时愿的唇。
他坐在琴凳上,把元时愿捞抱在怀里。指尖落在琴键,给元时愿弹琴听。
二人的姿势都懒懒散散。元时愿靠在裴砚冰的肩头,抬头便能看见裴砚冰垂眸落下的视线。
如覆薄冰的眼底,此刻浸透纯粹的月色,只剩他的身影。
元时愿怔了怔,再度看向玻璃窗外。
天好像快亮了。
他几点离开宿舍的?他居然在外头待了这么久吗?
元时愿困倦地眨了眨眼睛,刚打了个哈欠,摆在窗台的精美花瓶蓦地闯入视线。
花瓶内插着一束新鲜的风铃花。
“你还养花了?”元时愿盯了片刻,才发现不对,“这是我之前送你的花吗?”
裴砚冰弹琴的动作一顿,旋律断了半拍后,随即流畅地接上:“嗯。”
他又轻声说,“我可以……继续养吗?”
元时愿随手送出的花,竟一直被妥善保管。
“当然可以,送你的就是你的。”他又惊叹,“你养得真好。”
花瓶内装有特质营养液,可以令花束长久保持新鲜。但花束明显被精心打理过,每朵花的摆放位置,与元时愿送出时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这种行为,就像裴砚冰试图封存那一天的记忆,将这束花永远定格在赠予的瞬间。
“队长,你真的好用心。”元时愿感慨着,“也很细心,连这种细节都会注意到。”
“因为你……很吸引我。”
裴砚冰的声音很轻,在悠扬缓慢的钢琴声下,清晰得像贴在耳畔呢喃。
元时愿愣了愣:“我?吸引你?”
开什么玩笑?
裴砚冰这时低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的一切,都在吸引我。”
元时愿瞳孔放大。
临时标记的作用这么厉害吗?居然能让裴砚冰这种冷淡性子的人,说出这种酸掉牙的情话。
元时愿左耳进右耳出,反正这不是裴砚冰的真心话。他调整坐姿,寻了个舒适位置,一头扎在裴砚冰怀里。
休息,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
元时愿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发现裴砚冰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仍在琴键上起伏,旋律温柔得像摇篮曲。
这是在哄他睡觉?
自小练琴的裴砚冰,能轻而易举做到不看谱子弹琴。元时愿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随即将手放在琴键上,指尖跟着节奏起伏,和裴砚冰一起弹完了后半段。
alpha的手指猛地一顿。
元时愿挑了挑眉,语气促狭道:“队长,你弹错音了。”
裴砚冰没说话,只是低头,用脸蹭了蹭他的头发。
呼吸扫过发顶,带着点痒。
元时愿没继续打趣,这么简单的曲子,裴砚冰居然还能弹错音,一定很累吧。
“你睡会吧。”他道,“你一晚上没睡,身体肯定撑不住。”
裴砚冰却攥紧他的手,语气格外小心翼翼:“睡醒之后,你还会在吗?”
“当然。”
是吗?
裴砚冰的眼底深处藏有微不可查的惶恐。
他不敢入眠,更不知道这是梦还是幻觉,如果是梦境,他希望这份虚假的温暖,可以持续久一点。
再久一点。
可元时愿的声音太过轻柔,像镇定剂,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
裴砚冰抱着元时愿躺倒在铺满衣物的地面。
他用自己的衣物筑起巢穴,抱着他的oga,一起回到他们小窝,低头嗅着元时愿身上的气息。
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睡醒之后,你还会在吗?”闭眼之前,裴砚冰伸手握住元时愿的手腕,再次问。
“当然。”元时愿给出了一样的回答。他又说,“我会一直在。”
他们是一个团的成员,除非退团,他当然会一直在。
拂晓时分,旭日东升。元时愿看着熟睡的裴砚冰,又望向逐渐亮起的天际,也知道该结束了。
元时愿释放大量信息素,对alpha进行安抚,随后慢吞吞挪出alpha的怀抱,回到休息室,打开全屋通风系统。
他将衣柜的一次性内裤取走后,再三确认,自己有没有物品残留。
裴砚冰已提前打扫过室内。
正常来说,裴砚冰不会记得今晚的事。可元时愿偏偏心软,给了裴砚冰一个临时标记。
标记可以抹去,但咬破腺体时形成的痂痕,却没办法遮盖。
如果真被裴砚冰发现……那就当他倒霉吧。
之前裴砚冰也在元时愿的优选名单中,可不久前看了眼橘瓣大小,他又打起退堂鼓。
他可不想肠穿肚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