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舟醉:“哟,你都摸上沈娘子的小手啦?”
周宗璋:“……”抬手给了他一拳。
李舟醉正色道:“你是怀疑她就是你的娘子,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我对她很好么?”周宗璋略微迟疑,“可能是吧。”
“因为小嫂子失踪了,你觉得亏欠颇多,就把想对小嫂子的好,转移到了沈娘子身上。”
“原来如此。”
不知为何,周宗璋听到李舟醉一番分析后,得知自己并非对沈鲤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几分不悦。
府上的小厮对沈鲤都格外殷勤,就连向来不近女色的玄英玄羽两兄弟,对她也颇为照顾。
这自然是因为沈鲤性子好、待人温和,但同是男人,周宗璋怎么能不明白他们在觊觎她什么。
年轻娇美性子软和的小美人,即便是寡妇带个小女儿,那又如何呢?
于他们来说,只是增添更多韵致罢了。
想到这些,周宗璋就隐隐动怒,可他却毫无立场去生气。
沈鲤没了丈夫,一个人照顾祖母与女儿本就十分辛苦,若真有个年轻有为的男人帮着照应,她岂不是也能轻松许多?
只是,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府里的那几个小厮,一个个毛还没长齐,就想着娶媳妇了。
周宗璋回到自己房中,叫人拎了两桶冷水倒进浴桶,将身子泡了进去。
直到浑身的欲火与怒气渐消,他才沉着一张脸上床歇息。
夜里再次梦到了沈鲤。
他已经记不清这阵子梦到她多少次,不同的是,这回他站在屏风外,隔着鸳鸯戏水画屏,影影绰绰间,他窥见了那抹熟悉纤窈的身影。
青丝如瀑垂在肩后,柔软的腰肢被折弯成一枚新月,低柔的喘息声,混着陌生男子粗沉的呼吸,刺得周宗璋额角直跳。
他想冲进去制止他们,却动弹不得,直听了半晌的莺语婉转。
周宗璋浑身又冷又木,在黑夜中缓缓睁开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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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行侍从护卫着一辆精致宽敞的马车驶向城东。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片山脚下,高长风撩起车帘,搀扶着赵仪玉下来。
这附近山林中有多处泉眼,其中最大最好的几处泉眼自是充公,其余的则被富户权贵占了去。
周宗璋三日前便派人前来打点,每个温泉池周围搭设围屏锦帐,相邻的池子以竹屏相隔,桌凳几榻应有尽有,又命人将附近的精舍打扫干净,熏香取暖,几间木屋收拾得十分齐整。
赵仪玉见了十分满意,笑道:“有劳周将军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将军便如此为我费心周到,我十分开心。”
周宗璋垂首:“殿下言重,微臣只是略尽本分。”
赵仪玉:“长风,你带周将军去吃茶,我去歇一歇,待会儿咱们一块儿去泡池子。”
“是。”
周宗璋却对高长风递来的茶水食物心存戒备,他不动声色地坐下,在他斟茶送过来时,只推辞道:“多谢高公公,我方才吃过茶了,暂且放着罢。”
高长风眸色微动,轻笑一声,也不勉强,他状若无意地开口:“将军对府里的下人似是格外宽和,昨儿咱家瞧见沈嬷嬷脚崴了,将军还吩咐小厮们拿轿子去抬。啧啧,虽是奴仆,倒像是半个主子的待遇。”
周宗璋淡声道:“高公公有所不知,小女年幼,若非有沈嬷嬷悉心照料,如今还不知会如何,我对她颇为感念,昨日之事只是举手之劳。”
高长风应了一声:“将军平日里事务繁忙,如今既到了这儿,就放宽心泡泡澡,好好松泛松泛身子。”
“公公说的是。”
不多时,有丫鬟来传:“殿下更衣完毕,请周将军和高公公过去。”
周宗璋与高长风各自更衣来到温泉池边,两人只穿着玄色单衣,乍一看上去,不像将军与太监,倒像是两位翩翩佳公子。
围屏后传来一声娇柔的嗓音:“周将军,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