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妙啊,勤奋好学的宋濂艰苦奋斗了半辈子,终于当上了天潢贵胃的老师。”
“但几百年后的今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朱标并不被大众所熟知,反倒是宋濂,只要不是九漏鱼,应该都记得这位用心提携晚辈的长者吧。”文字的力量真是强大啊,明月顺势开了一个玩笑,“说不定,记得‘东阳马生’的人,都比知道朱标的人呢。”
明朝,已经告老还乡的宋濂哭笑不得。
这个明女郎还真是率性,刚骂完陛下,又来夸他,还用马生和太子殿下相比较,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好在太子殿下一向仁德,应该不会迁怒于马生,陛下虽然有时候小心眼了一些,但也不至于为难他这个知情识趣的老头。
如他所料,朝堂之上,朱元璋转怒为喜,对以文名留青史的宋濂赞不绝口,在老朱的默许之下,朱标也和蔼地关心了一下东阳马生——马君则的现状,君臣相得,其乐融融。
要是明月知道了朱元璋的举动,肯定会无语地吐槽道:不愧是你,抠搜老朱,成天就知道口头表扬,也不愿意来点实际的。
但明朝的大臣们显然习惯了朱元璋的行径,连丞相胡惟庸都认为,这已经是对宋濂极大的褒奖了。
胡惟庸虽然日益膨胀,但当着朱元璋的面还是不敢造次,只得低着头暗自欣喜,与共荣焉:
宋濂虽已告老还乡,但他的孙子宋慎与自己颇为亲厚,这份遗泽定是要落到那小子头上了。
正想着美事,却从明女郎口中听到了噩耗。
“我要说的这件轶事,就和宋濂有关系。”明月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宋濂的孙子牵扯到了胡惟庸之案中,可怜的宋濂,一把年纪了还要被砍头,好在有马皇后和朱标求情,免于一死,但宋家的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命了,宋濂虽然侥幸保命,却还是在不久后因病而逝了。”
什么案?
胡惟庸顾不得殿前失仪,猛地抬起头,看向天幕:
胡惟庸之案?
连宋濂都要被砍头的胡惟庸之案?
这位党羽众多的百官之首眼前一黑,脑子里闪回过无数他担任丞相之后骄横肆意、独断专行的记忆。
在一片沉寂之中,胡惟庸迅速滑跪了。
朱元璋看着跪伏在地、涕泗横流、忏悔有罪的胡惟庸,冷嗤出声:
算这家伙走运,若是没有天幕,待他布置周全,必能一击毙命,将其势力连根拔起。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也不算太过被动。
原本的计划因为胡惟庸并未犯下谋反大罪而稍有变动,但本质上并不存在什么不同。
丞相制度伴随着一道道旨意轰然倒塌,胡惟庸依旧成为了历史上最后一位丞相。
奴仆开始为宋濂更衣,预备车马,入宫请罪。
今岁节庆,他已经进京觐见了陛下,那时的自己和陛下估计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再次相见。
年迈的大儒轻轻叹气,明女郎称赞他的文名到底还是有用的,至少能保住自己和宋家大多数人的命。
但就算有天幕背书,在朝为官的长孙和次子大概率还是要陪胡惟庸一起下黄泉。
“除了为老师求情,野史还记载了这么一件趣事,朱标将马皇后背着朱元璋逃命一事画成了一幅画,在老朱生气的时候递给他看,就能让暴脾气的老爹看在娘的面子上消气。”明月语带调侃,“野史不愧是野史,我个人认为,这件事听起来逻辑就很奇怪哈。朱标肯定有利用过老朱对母亲的情感,但不至于利用得如此浅显,这件事应该只是杜撰而已。”
“两件轶事都和马皇后有关系,也可以看出咱们马皇后在洪武朝的地位了。背着朱元璋逃跑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但很有名的‘一饼之恩’确有其事。”肉都给烫焦了,那该有多疼啊,明月有些唏嘘,“只可惜马皇后和长孙皇后一样,都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名讳,这也是一件比较遗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