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突然想起——
跟一个小瞎子计较什么?
所以手掌再度准备放下,却不料眼前的风祭居云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若是以往,禅院甚尔必定会甩开,只是跟着小鬼最深一步都做完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虽然没有挣扎,却也不耐烦地反问:“咋?”
风祭居云唇角却浮现出笑容,然后诚恳地发问道:“今晚上你有要紧的事么?”
“……”
见他没回,风祭居云下意识以为对方没听懂,又解释了一句:“船只明天才会靠岸,我的房间是整个船上最好的,床也是最软的,而且……”
“听说我的房间有个巨大的落地窗,能够清除地看到海……”
实则压根不用后半句。
他说第一句禅院甚尔就听懂了,之所以没有回答,纯粹是因为气这人戏耍了一通自己又上赶着找自己,觉得不爽。
于是用一种刻薄的语气反问道:“咱们的三号贵宾今天在拍卖会场上一掷千金,还没玩儿够吗?”
他本来以为自己都说到这种直刺人的地步了,风祭居云至少也会脸红一瞬,来出自己一口恶气。
结果并没有。
依旧是大方地应了,对此还振振有词地解释道:“两者之间又不一样。”
买买买是心理上的满足,而禅院甚尔,是生理跟心理上的双重。
这般的坦诚,却令禅院甚尔额头蹦出青筋,那是招惹不成的恼羞成怒。
他也没说拒绝,而是反问道:“怎么,我们的小少爷花了一亿多,还有钱?”
风祭居云坦然点头:“有的,有的,还有六千万美元,能够包你六次呢。”
说完,补充了一句:“不过不是现金,你收吗?”
谈到钱,禅院甚尔就想起了自己被坑走的那一千六百万,只买了两个破石头,硬生生是从牙关中挤出了一句话。
“当然了。”
“好哎。”
风祭居云乐呵呵笑了一声。
唇角弯弯,配上那一双眼瞳与乌发,虽然身上这次没有穿和服,而是一套款式很简单的白t黑裤,但是周身上纹绣着的一些暗纹却弥补了这点清简。
加上那股少年气与少见的宝石额饰,整个人仿若是从少女漫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又像是山中精怪,美貌非人。
只可惜风祭居云是个假瞎子,禅院甚尔却是个真盲人,完全没有t到半点美感的东西。
即便是被风祭居云拉着进房,他满脑子也是想着——
-要给我钱吗?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风祭居云那句话果然全部应验。
地点从软床到落地窗,到了最后,风祭居云更是侧躺在了露天的躺椅上,身躯半裸只盖着一层浅薄的夏纱,脑袋枕着手臂,在看茫茫的大海——
天边已经有了一线红润,太阳即将升起。
他们结结实实地度过了一整晚。
而在不久后,轮船就要靠岸……
想到这里,风祭居云强撑着支起身子,去看懒得去浴室,于是直接打算借着泳池里的水冲刷身上汗渍的男人。
“禅院甚尔,船只停靠的地方是名古屋,你有什么打算?”
想了想,又撇嘴,不满道:“告诉我你的电话吧,总是这样靠缘分遇到,太不方便了。”
哗啦。
泳池底下的人想试听见了他的声音,破水而出,矫健的身躯在黎明将至、黑夜褪去的迷蒙天色中,蒙上了一层深色。
风祭居云微眯了眼,却看不真切——
禅院甚尔有个坏习惯,总喜欢拨弄他的头发。
他原本用来代替自己双眼发挥映射世界的宝石额饰总会被他一并褪散而去,这时他的视线就与普通人无异。
想到这里,他又下了一个决定。
得换个饰品了啊……
不然万一又不长眼的人在这个时候冲进来可怎么办?
不过具体换到哪儿他还没拿出个具体章程来,禅院甚尔就已然不悦的撇嘴。
“名古屋?不是回东京?”
这番询问让风祭居云品出了不对劲:“跟谁有约定吗?”
禅院甚尔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风祭居云,见到少年微微坐直了身子,在心底默默啧了一声,叹道:小鬼还挺敏锐。
约定倒是没有,只是家里还有一个更小的小鬼……
回想起分别时对方紧低着头一脸落寞的样子,禅院甚尔就一阵心烦,并顺手从自己的衣服堆里面捡起了手机。
发了条消息给孔时雨:这个地址,帮我盯着看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对他出手。
嘴上依旧说:“没有。”
只是他的敷衍为免太不走心,也不管风祭居云信不信,就起身绕过了躺椅准备回房大床上补会儿觉,然后等着他们送早餐过来,顺道享用。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