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问题来了, 黑子的故事尚且可以通过落子的位置来判断, 可是这边密匝匝都是画像砖, 要复原白子的位置何其艰难?
萧锷更是抓瞎,他自小看史书少,看兵书多,这些抽象又简单的画像他根本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温兰殊粗略扫过,一眼就看到了西六北六的桐叶封弟。
周成王拿着一枚桐叶,给了弟弟唐叔虞,许诺唐叔虞封地,而西六北六的落子也符合下棋圈地的习惯。
温兰殊继续看着,猜测白子的故事,应该都和兄弟有关,果不其然,东六南七,有一个“二子乘舟”的故事,回头一看,刚好和棋盘上的黑子可以对应。
二子乘舟说的是公子伋与公子寿手足情深,可以为了对方去死。
而后他又看到了刺客列传里,专诸刺吴王僚的砖画“彗星袭月”。
“吴王僚是公子光的堂兄弟,公子光派刺客专诸刺杀他,传说那一日有彗星袭月的兆象。公子光后来成为吴王阖闾,他的儿子比他要出名,就是后来卧薪尝胆的另一个主角吴王夫差。”他说到这儿愈加自信,“我知道了,这些画像砖里,涉及到兄弟的故事能够为白子定位,可是白子呢?我们没有白子啊。”
褚殷听不下去要睡着了。
温兰殊试着踩了上去,而后按照画像砖上的事件时间排序,定位于横纵线交叉的落子处,按顺序踩,到最后一个“七步成诗”,刚好点数和黑子的一模一样。
下一刻,门轰然打开,也惊醒了打盹儿的褚殷。
“很厉害啊。”褚殷漫不经心鼓掌。
萧锷还没反应过来,奇奇怪怪的画像砖,奇奇怪怪的棋局,怎么就破解了之间的关系?这时候他只恨自己读书不多,但是回过头来,温兰殊竟然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下一间。
温兰殊来琼琚之宴的决心这么明确?琼琚之宴是有什么宝贝吗?左看右看,温兰殊也不像是那种重视财宝的人啊。萧锷没多想,赶紧跑了上去,因为不跑门就要落下了,他可不想看这种奇奇怪怪的画像砖。
“天璇”密室的地上,并没有围棋棋盘,而是一个樗蒲棋盘。樗蒲的棋盘温兰殊再熟悉不过,是一条斗折蛇行的线,上面有许多点,包括坑也用朱砂标明,比平常的点位要大一圈。
褚殷来劲儿了,“可是没有棋子……怎么办呢?”说完,两边的地面忽然消失,下面传来呼救之声,他随手提起三个人上来,地面骤然合上,声音也消失不见。
“晋……晋王!”陶真惊讶不已,“您怎么来这儿了?”
周序揉揉眼,“这是哪儿啊?怎么就我们几个出来了?他们可还在下面呢!晋王,这可怎么办……”
“好了别吵,规矩我就说一遍。”褚殷走到一旁石台上,上面刚好有五枚樗蒲,“这个规则呢,和平时的樗蒲一模一样,不过我为了省事儿,棋子从四个变成了两个。”
“哪里?哪里有棋子?”胡商环顾四周,也找不到樗蒲该有的棋子。
褚殷幽幽笑道,“你就是棋子呀。”
胡商倒吸一口凉气,刚好在场有六个人,如此一来,两个人对弈,四枚棋子,一人两个,按照难度和复杂程度,与平时大打折扣。
“好了,你们先去出发点。”褚殷指着樗蒲棋盘最一开始的点,那是一块由朱砂涂覆的长方形地面,三个商人站在那里,有些呆滞,等待接下来的安排。
萧锷站在原地不动。
温兰殊并不会玩樗蒲,这种正派的公子基本上都不会玩,萧锷也听说过温兰殊在昆明湖被柳度赢了所有钱财连租船回去的钱都没了。褚殷樗蒲的本事一流,比不过萧遥,却明显胜过温兰殊。
“你怎么不走?”褚殷问萧锷,“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自觉。”
“我来跟你玩,晋王,你去……”
“哎哎哎怎么不遵守规则呢?本来这帖子上就没有你哈,你只能做个棋子。”褚殷不耐烦极了,推着萧锷就往出发点走,“不听话?周围八八六十四个机关,我一个响指就能把你射成筛子。”
萧锷无奈,望着温兰殊。
温兰殊有些难为情,以人为棋,算是连累别人了,他先跟三个商人说了句“对不住”,又告诉萧锷,先走一步看一步,剩下的再说,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锷只好站在了出发点。
“很好,陶真和周序是我的‘马’。”褚殷单手握杯,里面五枚樗蒲摇晃,木头相碰的声音格外清脆,“你的马就是那个胡商和萧锷,知道了吗,规矩还用我说吗?”
温兰殊摇摇头,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他也坐在石台那里,褚殷看他斯斯文文的,“你先手吧,不用谦让。只要赢了我,你就能过去。”
萧锷冷笑,“你主子可真是有意思,非要弯弯绕,不想让人过去还不直说。”
“那好我们不打了你们原路返回——”
褚殷刚要起身,温兰殊就拉褚殷的衣角,“他说气话,你别信。”
褚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