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轻轻吮吸,肉汁便争先恐后地涌入口腔,舌头仿佛荡漾在名为香料的世界里,几乎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是好。
林官人几乎做不出别的反应,牙齿疯狂咀嚼,舌头不停吸吮,直到骨头里都吃不出味道才吞咽下去。
他还想再拿一块,却发现面前的盘子已然空了。
“太香了。”
“这也太好吃了吧?”
“他们家烧鸭也是这个味?”
“不知道……”有人抱头郁闷,连眼角余光都不愿意去瞥另外两盘子烧鸭:“啊啊啊,我为什么前面没吃过?早知道,早知道……”
最后进来的那人迷惑:“好吃是好吃,也不用这样吧?说不得谢大羊肉馆的烧鸭更好吃呢!”
众人齐齐沉默,看他一眼再叹气。还是林官人将油纸包送到他手边:“李差人,你先试试。”
“?”李差人疑惑,李差人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谢三羊肉馆是出了名的大铺,比……”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他呆呆地咀嚼几下,表情变化异常丰富:从=-=到o-o,再到(ΩДΩ)!
不是,这对吗?
李差人缓缓低头看着手里的烧鸭,确认再三,肯定这就是自己刚刚买来的烧鸭以后,顿时大惊失色:“这也差得太多了吧!”
李差人半点不客气的说法,没引来反驳,倒是引发一片共鸣声。
“可不是嘛。”
“我刚吃到烧鹅都惊呆了。”
“无论外观、香味和味道,全部输了啊!”
说着说着,众人又忍不住看向吕三。林官人好奇道:“吕差人,你吃过林芝记烧鸭吧?和烧鹅比如何?与谢大羊肉馆比如何?”
“与烧鹅有些类似,却又完全不同,至于比谢大羊肉馆的。”吕三毫不犹豫道,“林芝记的好吃多了!”
诸人阵阵惊叹,林官人更是懊恼不已:“早知道我就不退了我那份了。”
李差人闻言一惊:“林官人昨日预定了,今日退了的?”
“是啊。”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还能买到?”李差人眼前一亮,腾地起身就往外窜去。
屋里安静半响,亦有人起身往外去。毕竟明日烧鹅便要一百二十文一斤,今日八十文一斤,那可真真是太便宜了!
如此场景还在另外两处同时发生,更有吃过林芝记烧鸭的官吏对谢大羊肉馆做的烧鸭敬谢不敏,打算趁着烧鹅价格便宜多买一份。
中午还郁闷生意一般的林森,下午便迎来了人潮。他把最后一份烧鹅打包出去,面对乌泱泱的食客只能一遍遍重复明日除了烧鹅还有烧鸡,前者一百二十文一斤,后者八十文一斤。
不少人遗憾而去,也有不少人决定订上一只尝尝。
东记饭馆和福荣庄的伙计再一次在外面相遇,他们面面相觑,然后默契且熟练地排上队伍,分别预定一只烧鹅和一只烧鸡,回去时还不忘瞧瞧谢大羊肉馆外的景象。
谢掌柜并不在场,只留了两名伙计在那卖烧鸭肉。虽然也有不少官吏百姓购买,但人气远不及上午。
两名伙计暗暗摇头,将外面的情况禀报给自家掌柜。
东记饭馆的掌柜抚掌笑道:“瞧瞧!这回我们还得感谢谢平那小子稳不住,给咱们先探探路。”
“若是后面林芝记的生意能在谢大羊肉馆的压制下继续稳住,我们也不必再研究烧鸭技术,索性与林芝记签个合同,往后由他们提供烧鹅罢。”
“咱们金主厨不是已做出来……”
“那只有七分相似。”掌柜摇摇头,说几家铺子不在意林芝记?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不同于谢大羊肉馆全然不将林芝记放在眼中的嚣张,东记饭馆和福荣庄都是在私底下进行研究。
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只能说大概搞清楚了这烧鸭的做法,从火候到腌制手法,乃至具体的制作过程都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待解决。
事实上,收买张妈妈的人里也有他们的身影,就是也没能得到什么消息。
掌柜暗叹一声:“若是烧鹅与烧鸡能做得同样美味,说明林芝记的这个方子是个很成熟的方子。”
“最重要的是他们铺子只有那点大,对我们构成不了威胁。”东记饭馆的掌柜深知,相比于味道,随着官位上升,官人聚餐时也更在乎与用餐的氛围和环境,根本不会选择林芝记那般的小铺子:“反倒是谢大羊肉馆——”
掌柜微微一笑:“既然谢平要跟他家对上,那敌人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朋友。”
次日,谢平听得伙计的消息尚不以为然,只觉得林芝记是借着烧鹅价低而销售大增的回光返照,并将这事添油加醋禀报与卢哥,拍胸膛保证自己一定能让林芝记滚出汴京城。
这日,他的销售额大涨。
次日,他的销售额依然在上涨。
然后接下来的几日,他的销售额虽然没有前面的涨幅,但也小幅度上涨。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