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
“丁羽大概和你说过吗?”
“那倒不是,她的嘴一直挺严的,她的人品你完全可以放心。”徐良轩笑笑,为他正确的猜想感到高兴。
半晌儿,林瑜才想到自己到底该问什么:“明显吗?”
“什么?”
“我说,我的性取向,被我的表现暴露得很明显吗?”
“不,只是丁羽她是女同,和我关联又很近,我才会比一般人多一条这样的思路。”徐良轩顿了顿,想起了什么,“你这么问是怕被叔叔阿姨发现吗?”
林瑜很诚实:“是,我会很害怕。”
“你们的路……确实会更难走些。”
林瑜看向徐良轩——他这样的回答倒是她未曾料想过的。
“去大城市吧,你会更轻松。”
静默了许久,直到车开出了一个街口,林瑜才回答:“谢谢。”
朱琼枝的脑袋挨着丁羽的头,和她排在闸机前的检票队伍里,她有些无聊,用脚尖轻轻踢着行李箱的万向轮,把箱子推出去二三十厘米,再把轮子勾回来。
丁羽的父母依旧没来送她们。
丁羽点开微信,下意识把对话框滑到和母亲的那一栏,最近的一条信息显示时间还停在半个月前。
她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摁灭了屏幕。
“抱歉啊。”
朱琼枝应声抬起头,看着丁羽带着些许愧色的脸。
“我本来回来,不是为了做这些的,”丁羽落寞地垂下头,“但是,我控制不住事态,也控制不住……我面对我爸妈的态度。”
丁羽一面对父母,她就变成一个她自己也想象不到的人,什么沟通、委婉、曲折……统统都被她忘记。
尤其是父亲,一看到他那张虚伪依旧的脸,她就无可救药地变得恶劣,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把她身上的刺重新给他扎回去。
可是,今年是严格意义上她第一次和爱人的父母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
是她忘记考虑朱琼枝了。
丁羽先前和朱琼枝保证过的,她会和她尽力争取父母的支持,但她的理智被叛逆上头的攻击力所取代,她没顾上朱琼枝最想要的。
朱琼枝很温柔地笑了,伸手抚上了丁羽的肩头:“你忘了你生日的时候,我们是怎么说的吗?”
“……记得。”
“那就别再在这里纠结了,”朱琼枝握紧了丁羽的手,“我是觉得这趟应该是很有意义的,但是都没我们两个在一起重要。”
“我不会站在你的另一边,也不会让你妥协,所以,不要对我抱歉。”
检票的闸机开放了,前方的队伍也松动了,赶在要抬腿的前一刻,朱琼枝轻轻踮脚,往丁羽的耳边附过去:“爱我就好了,不要抱歉。”
丁羽双颊通红,更用力地握紧了手里的温度……
立春,大年初六,林瑜和罗倍兰住进了古镇酒吧楼上的民宿。
酒吧的前院很大,中心是一个假山的喷泉布景,院子里木桌的摆放角度也雅致。房间的风景也很好,玻璃推窗外正对着青石板街下的河道,河对面建着和这边一般无二的木质小平房。
可惜这会儿是冬天,天空不够明亮,河面也太过沉寂,不然景色一定会很好。
老板是一个文绉绉的青年,戴着少见的木框眼镜,头发很长,被他扣成一个丸子头扎在脑后,看着也利落。
他人很好,对多住进来的林瑜也是欢迎,刚进门她们就收到了他赠送的低度数果酒。
“放心,度数很低的,很顺口,”他见两人有些犹豫,笑着解释,“待会儿还要帮我拍广告的,保证不会灌醉二位的。”
林瑜便不再做推辞,接过来,就着吸管喝了一口。
“怎么样?都是我自己酿的,味道不错吧?”
林瑜点点头,拿着酒坐到一边去了。
酒吧的中心还划出来了一小块儿地算作表演舞台,墙上还挂着两把吉他,一把尤克里里。
罗倍兰的手机放在了桌上,去和老板商议工作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