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诡异的美感。
四公主命人隔开了人群,派人将姜时雪抱起来。
宋观澜衣衫之上亦沾染了不少鲜血,他垂袖立在一旁,脸色白得厉害。
祁听晚藏在袖中的手在发颤。
怎么会?她测算好了时机的,只要宋观澜抱住江氏,便会有人立刻击杀疯马。
如此一来,既不会重伤人,又能叫所有人看见江氏于光天化日之下和外臣抱在一起。
宋观澜舍命救人,只要她暗中再放出一些消息,便会有人知道,江氏被掳时宋观澜也在。
如此种种,定能说明太子侧妃和一个外臣有私情!
可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氏,她怎么敢?怎么敢徒手去杀一匹疯马?!
四公主的人小心翼翼抱着姜时雪离开。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满身是血的女子身上,原本的揣测和奚落尽数都化为了敬畏。
他们的确是听说那一日这位侧妃也被掳走,但也听说她凭借自己杀了歹徒,逃了出来。
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做得到?几乎所有人都只信前半句,不信后半句。
只是现在看来……
胆小的女眷不敢多看那匹死状惨烈的疯马一眼,心中却有些相信了传言。
若非传言是假,太子怎么可能丝毫不芥蒂此事?
四公主走到祁听晚面前,语气严厉,几近指责:“郡主承办筵席一再出事,该好好出手查查你府里的人了。”
祁听晚的目光落在姜时雪唇边乌黑的鲜血上,满心的算计忽然便成了深深的恐惧。
她只是想让江氏身败名裂,没想过要她死。
可是现在,她看上去为什么那么虚弱?
这个颜色的血,当真不是病入膏肓之人才会吐出来的吗?
若是江氏死了,若是她死在她府上,那太子……
祁听晚深深打了个寒颤。
四公主命人将姜时雪抱上马车,匆匆离开了端王府。
马车刚驶出去,四公主小心翼翼摇了下姜时雪的胳膊:“阿雪?”
姜时雪没有动静。
四公主的脸唰地就白了。
然而下一刻,姜时雪忽然睁开眼,对她俏皮一笑。
四公主吓得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尽吓我!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
姜时雪坐起来,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问四公主:“阿楚,车上有没有备水,我嘴里都是苦味。”
她们一早便猜到祁听晚才不会那么老实,肯定要给她们使绊子,于是姜时雪在自己嘴巴里藏了一枚血囊,必要时候咬破就可以流出血来唬人。
这法子还是季琅以前教她的,也不知是打哪儿学来的歪招。
她和四公主合计好了,不管祁听晚怎么使坏,她只要装出弱不禁风咳血倒下的模样就行。
使劲吓一吓她!
但她们没想到,祁听晚竟安排了疯马来伤人。
若是姜时雪反应慢了一拍,恐怕真要有人受伤。
四公主忙将茶水递给她漱口,又忿忿不平道:“祁听晚好歹毒!那疯马要是伤了人,恐怕得卧床十天半个月!”
她十分后怕:“阿雪,还好你反应够快,但是你当时怎么敢……”
想到那簪子没入马腹的画面,四公主虽然敬佩,却有些胆寒。
姜时雪仔仔细细漱了几遍口,用帕子压着嘴角:“当时生死攸关,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四公主摇头:“我定然没你这份勇气。”
姜时雪自然不会同他提起被掳走时,她已经杀过人,如今杀一匹马又算什么。
四公主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只说:“阿雪,当时那么多人,就只有那位宋大人敢挺身而出来救你。”
她撇嘴:“亏得那送大人旁边还坐着几个武将呢,还不如一介文臣!”
姜时雪攥着帕子,笑了下:“改日得托人去谢谢他。”
四公主认真点头:“可不是呢,你若不好出面,便让皇兄出面,这样也不会落下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