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真是羡慕婉妃姐姐,听说婉妃姐姐的庶妹也入宫了。还封了美人呢。这也算得上久别重逢了。往后宫里还有个人照应呢。”
说话的人是安修仪。语气轻快,还时不时的瞥婉妃一眼。
婉妃自然听得出来她是在讽刺。姐妹二人侍一君,算不上异事,但足够膈应人。
婉妃根本没把安修仪当一回事,轻掀眼皮:“你何时到本宫这一步,何时再来说这一句话。”
安修仪一愣。
“再说了。”婉妃抬眸盯着她一笑:“你该羡慕本宫的事还多着呢。”
林芬仪紧随其后笑着道:“婉妃娘娘的恩宠在宫里是独一份呢。不仅是安修仪,臣妾也羡慕。”
安修仪脸上涨的通红。
看了一眼珍贵妃,见她并不想帮出头,又难堪的低下头。
宫里谁人不知,安修仪依附着珍贵妃上爬。
皇后敛眸端坐在凤椅上,只觉得烦。皇后的仪态端庄,五官虽没有那般惊艳妩媚,可眉眼间自有一股端庄之气。
珍贵妃起身:“皇后娘娘,臣妾累了,先回宫了。”
皇后温和的点头:“贵妃回去好好休息。”
珍贵妃微微福身,转身离开。殿内除皇后外所有嫔妃皆起身福身。
在路过婉妃时,连正眼都没给她:“本宫也很是羡慕婉妃。”
话刚落,婉妃方才得意的笑顿时消失。
第3章 进宫
入宫前一日,乌云蔽日,雨将落不落。
温晚榆只身出门。
虽然温晚榆不说,何若言也知道她要去哪里。南山有着她放心不下的人。
何若言并没有阻拦,对她道:“和他好好道个别吧。”
南山北面
梧桐树的剪影落在墓碑上。
碑上刻着:吾儿宋清许之墓。
温晚榆拿出食盒中的两盘糕点,整齐的放在墓碑前。
也不在乎脏不脏的就坐在墓碑旁,脑袋无力的靠着墓碑。
自言自语:“我明日就要入宫了。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来看你了。不过你放心,我特意叮嘱过哥哥每年都要来看你,再带上你最喜欢的桃仁酥和果酒。”
看向一览无际的天空,强忍着随时都准备夺眶而出的泪水。
“清许哥,你会不会怪我?”
说完又像是知道了答案般苦笑一声:“怪我也没事。”
温晚榆又把最近发生的事同他倾诉和分享。事无巨细,小至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直到天空传来一阵雷声。
温晚榆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站了起来,只觉得一身轻松,手指轻柔的抚过墓碑:
“清许哥。”
“我走了。”
“我不会忘了你的。”
死亡并不是生命终点,遗忘才是。
——
一家人的最后一顿晚餐,注定索然无味。
每个人都低着头,都不想被彼此发现通红的眼眶。
温晚榆心里也不好受,端起酒杯,笑的灿烂:“绾绾敬爹爹、娘亲、兄长,祝愿爹爹、娘亲、兄长椿萱并茂,棠棣同鑫。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何若言早已泣不成声。
连一向成熟稳重的温天隅也是满眸猩红。
温凌远端起酒杯:“那就祝我儿平安,喜乐,万事——顺遂。”说罢一饮而尽。
万事顺遂,对于一个即将进宫的人简直是奢望。
夜晚,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的包袱,何若言将两只小瓷瓶放于桌上。
温晚榆拿起打量了一下,小瓷瓶里装的是一颗一颗的小药丸子,倒出来闻了闻,味道淡淡的。
瞅她一眼后,随口问道:“娘,这是什么?”
何若言语气平常,就像告诉她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一样,“梅花瓷瓶里是避子丸。兰花瓷瓶里是易孕丸。”
避子丸?温晚榆渐渐的瞪大了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娘……”
何若言平静道:“从前没和你提过,娘的祖上都是郎中,到娘这一代就断了。这是娘入府时,你祖父为娘研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