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到了。”
“嗯,你日后带着孩子莫要再世子的面前晃,免得惹未来的世子妃不快。过几日,你寻个由头,尽快搬出世子的院子。”
“你们放开她吧。”
云挽垂眸行礼,晃动着身子,虚弱道:“奴婢遵命。”
“这是杏花,日后她就负责照顾你。”侯夫人指了指身旁的一位身形粗壮的姑姑。
云挽不傻,这是侯夫人专门派人看着她,不让她离陆誉太近,也不让她去寻陆誉。
侯夫人看着云挽离去的背影,手指却紧攥着佛珠,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道温柔狡黠的声音。
“娉婷多谢夫人帮忙,真没想到二公子竟是在我外祖的江南书院学习,明个一早,我便写信让外祖和舅舅们多关照一番。”
李娉婷窈窕行礼,“毕竟夫人是世子继母,日后我们还要相互依仗。”
侯夫人敛去眼底的厌恶,淡淡道:“无妨,我身为长辈,自然不介意。”
李娉婷仰着头,骄傲笑道:“陛下让我同世子多培养感情,近几日就叨扰夫人了。”
说罢,李娉婷就离开了院落。
侯夫人手指用力,硬生生扯断了手中的佛珠,她声音冷冷道:“还没进门,就要想着夺权取利了,拿我儿威胁我,这李家当真是养出一个好姑娘。”
采珠端来滋补茶,捡起地上的翠玉珠子,“夫人莫气,日子还长。”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对,日子还长。”
夜色正浓,云挽拎着灯盏慢慢走回兰庭轩,眼泪却在夜色中无声地流淌着。
看着陆誉的卧房还亮着微弱的昏黄烛光,她只是站定了片刻,身后的杏花就冷冷说道:“还请姑娘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速速回房。”
云挽踏进厢房门的刹那,就把大门紧闭,她瞬间倚靠着房门瘫坐在地上。
圆圆赶忙担忧地跑进来,在看到云挽的刹那,眼中满是心疼。
云挽的双眸布满了血丝,粉颊上满是泪痕,眼神空洞麻木,明明是二月发丝已然被汗水浸湿,湿漉漉地粘在脸颊。
她紧攥着云挽的双手哽咽道:“怎么了?怎么从夫人那里回来就成了这样?”
“他他要娶妻了圆圆,他要娶妻了”,云挽说着崩溃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我现在连见他一面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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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火下,陆誉已然换好了寝衣,规矩地端坐在书案上,眼眸中满是思索,手中的书页却久久没有翻动。
“今夕何夕?”
突然,陆誉的问话使得鲁言打了一个激灵,他赶忙回道:“今日是二月初一。”
“嗯。”
陆誉点了点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困得发呆的鲁言,听陆誉冷冷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世子,已经子时三刻了,您可要入睡?”
陆誉合上还在前几页的书册,眼中满是愠怒,冷冷说道:“可。”
回京的路上,陆誉独自一人想了许多。
他一方面觉得云挽还在念着前夫,他心中受到的委屈和酸涩需要独自一人平复。
另一方面,他却不自觉地想着云挽,希望她来寻他。
又担心着她可有吃饱穿暖?可有受到委屈而流泪?
年少时,他曾对钟情之人憧憬过许多,希望她是出身门当户对的女子,希望她是精读诗书的姑娘,希望她能妥帖掌管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