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保瑾越来越专注于羊毛毡,陆珂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大门,用力拉,果然还是拉不动。
她一个窗户一个窗户地试。
该死的。
陆珂恨不得现在就将完颜弼捅死。
门窗关得死死的,一点缝隙都没有。
陆珂看向远处的大花瓶。
这个花瓶很大,有半个人那么高。这么高,应该也很重,不知道能不能将窗户砸开。
陆珂走过去,试图将大花瓶举起来。
她深呼吸,咬紧牙关,抱住大花瓶,一二三!用力!很好,举不起来。
陆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瓶也只移动了两厘米不到,更别说举起来了。
这时,阿保瑾走了过来,在花瓶前蹲下,抬手将花瓶扛到肩膀上,看向陆珂,仿佛在问:然后呢?
陆珂指了指窗户:“到那边去,把窗户砸开。”
阿保瑾点头,迈着步子,稳健地来到窗户那边,正要将花瓶砸过去,只听砰地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刺目的阳光照了进来。
陆珂抬手挡了挡眼睛,于一片光晕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忽然,一股强烈的委屈涌上心头。
陆珂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夫君……”
阿保瑾放下花瓶,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幽兰香燃烧着人最真实的想法和欲-望。
长久的分离和思念,无尽的委屈与恐惧,在这一刻,在终于得救的这一刻,瞬间击碎了陆珂强撑的所有防备,让陆珂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原晔,哭了:“你怎么才来?”
原晔的身躯在她扑入怀中的瞬间僵硬了一瞬,随即,他想将陆珂死死地按在怀里,可是,手在碰到陆珂的一瞬停住了。
原晔将手上的血在窗棱上抹掉。
他不想弄脏她。
等血擦干净了,原晔这才抓住陆珂:“我带你走。”
高度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后,幽兰香侵蚀着陆珂的神经,判断力和意识双双奔溃,她搂着他,下意识地点头。
原晔抱着陆珂回到偏殿。
虽然是被软禁的地方,但对陆珂而言是一个安全且熟悉的地方。
陆珂抱着原晔不撒手,一边抽泣一边捶他:“原晔,你混蛋!”
原晔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度不正常,但又不似生病。
她的脸也泛着不正常的热潮。
他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对,便一应都顺着她:“对,是我混蛋。”
陆珂吸了吸鼻子:“你就是混蛋!哪有你这样的,连自己夫人都找不到。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想了你多久,每天做梦都梦到你来找我吗?你混蛋!你一点都不可靠。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那个什么摄政王,特别过分,他还让我吃毒药。我都怕死了,但是我又不敢表现出一点点害怕。我一点不敢告诉别人我害怕……每天还要笑……你混蛋……你王八蛋……”
原晔死死地将陆珂抱在怀里,“对,我是混蛋,是我笨,是我蠢,是我没用,居然连自己的夫人都找不到。对不起。”
真切地将人抱在怀里,感受到陆珂的委屈与恐惧,原晔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纸上磨过,带着浓浓的自责和后怕。
是啊。
他怎么能连自己的夫人都找不到呢?
怎么能让她等这么久这么久。
让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面对群狼环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周旋,求生。
没有可以求助的人,没有可以信任的人,连心里害怕都不敢表现出来。
原晔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反复扎刺。
“嘶~”
原晔脖子一疼,陆珂气鼓鼓地咬了他一口:“都是你的错。”
原晔放开她,一边心疼地擦着她的眼泪一边说:“对,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陆珂:“以后我要是不见了,你必须第一时间找到我。”
原晔:“以后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陆珂:“你发誓。”
原晔举起手:“我发誓。”
剧烈的情绪波动在原晔的安抚下,逐渐平复,陆珂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原晔又看了看自己,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怎么一点都不成熟稳重,像个孩子一样胡搅蛮缠?
以前因为父母隔三差五地吵架,所以她一直努力要求自己做一个情绪稳定的人,也想找一个情绪稳定的另一半。
结果,事到临头,她一点都冷静不下来。
陆珂吸了吸鼻子:“其、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你。”
陆珂低下头:“毕竟我是在养马场失踪的,谁会想到有人胆大包天到在养马场绑人。”
原晔紧紧地握住陆珂的手,“不,是我的错。哪有见不到自己的妻子两个时辰不闻不问的?所以,是我一开始就做得不对,才会把你弄丢了。事后也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