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痕眼神懒懒,似有意和她兜圈:“你猜啊。”
乔黎回想了下,之前说来玉琼,是他说这边消息灵通,好打听事情。
她还以为他是为了她,能让她打听到适合水系低阶修士修炼的门派。
但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
仅是打听消息的话,永州郡周边县城就可以,没必要去大城池里边冒险……
毕竟这人说过,这风洲之地他树敌众多,不宜出现在有修士出没的大城池里。
“……”
永州郡,永州郡,这地方真的好耳熟……
乔黎仔细回忆着,她以前在哪里听到过的来着?
“永州郡,流金宫,醉梦三生。”世人常言,这里是片极乐之土,无宵禁不打烊,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这里花钱办不到的,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娱乐项目尽在此地,虽同为玉琼大城,却比恪守礼教的康都要开放得多。
所以,一些在康都不敢大张旗鼓做的生意,在这里可以肆意横生……
乔黎瞬间就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
她以前也听过些说辞,说这三洲的男人们最向往的,便是这永州郡的流金宫。甚至凡间有传言说,流金宫里的女子皆是天仙下凡,不少人的毕生夙愿,就是能来这里快活一回。
几十年来,不知道多少人为此赴汤蹈火,甚至抛妻弃子,倾家荡产也要求一张流金宫门票,还大肆宣扬这是人间仙宫,若是有生之年能去一趟,死都无憾……
乔黎觉得,到了她这种孤陋寡闻的人都知道的地方,必然是非常出名了。
也怪不得这几十年来,永州郡发展迅速,搞这种产业,广告打得三洲皆知,吸引各界之人慕名前来消费,发展能不迅速吗?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苏夜痕来这地方做什么?还带着她一起来……
思及这人近些时间的好转态度,以及时不时流露而出的同情目光,乔黎人傻了。
他该不会……是想把她卖到这种地方吧?
然后因为目标即将达成,所以对她这个货物存了几丝怜悯之心?
在沧澜的时候,她记得他有说过那么一回,说她是一件赏心悦目的玩意,没有人把玩过更值钱,还说什么她这三洲第一美人,又是祈灵血脉,能用她换到的好处多了去。
“……”
不,这怎么可能呢。
带她离开沧澜之时,他差点连命都没了,还有这漫长且艰辛的一路,他们朝夕相处,他会担忧她,也曾护着她,还陪她打听修炼门派,问她是否要去玉琼王宫。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她当作货物赠人或贩卖?
乔黎不相信,但不知道怎么的,又有着说不上来的不安。
回想这一路,他又何曾告诉过她什么呢?
他是什么身份,家住哪里,此行要去什么地方,要怎么样才能愈合他的内丹,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和她说过,甚至她好心问起时,他都不屑于回答。
他知识面广,修为也高深,看似漫无目的,实则干什么都心中有数。
而他对待她的态度,其实更多的,像对待小玩意,有兴趣时,撩两下陪她笑笑闹闹,没兴趣时,根本理都懒得理她……
乔黎顾自思考着,脸色开始因这一堆思绪变得凝重。
苏夜痕浑然不知她这短暂的时间想了些什么,只是感受到了她情绪里的抑郁,不由出声问:“怎么了?”
乔黎忙将脸上的表情敛了些,摇头道:“没事,只是伤口有点疼。”
她是不是太过信任他了……
因为他曾在她最需要的绝境里救了她几次,她就对他全心全意地相信,这是不是错了?
其实稍微动脑子想想就知道,她会对他动心多半是吊桥效应,是某种依赖,而他对她则完全是降维打击,不论哪个方面,他都完全凌驾于她之上。
她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他,但他说不定对她就跟个小猫小狗一样,收放自如。
苏夜痕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他自然能看出来她不是因为伤口疼,她伤口如今也愈合了不少,并不会突然就疼痛。
“有事就说。”他疑惑许久,才道。
乔黎斟酌了片刻,害怕会打草惊蛇,不敢多问,只是试探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在风洲立敌众多,在这种修为尽失的情况下,不能出现在大的城池吗?”
苏夜痕微蹙了眉:“永州郡例外,另外有神隐在身,被人认出的概率并不大。”
乔黎接着问:“为什么例外?”
苏夜痕想了一下,觉得这些还是没必要让她知道,索性答:“这不重要。”
乔黎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沉了沉。
看,他什么都不会说,不论任何事都对她有所保留。
……
马车行驶的道路越来越宽敞,到了临近永州郡城门时,已经宽敞到能容纳十几辆马车并排而行了。
而这永州郡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