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愣了一下,随后在暗室苏萱的话再次传进了她的脑海中,斟酌着开口道:“这不会就是苏萱所说的傀儡所在之处吧?”
祁辰低声道:“极有可能。”
在这里胡乱猜测无益,两人决定亲自去看看,不过现在天色已晚,祁辰担忧着姜望舒会感到困倦,提议先回到玄鹤殿歇息一晚,却在触及到她神采奕奕的表情时止住了话头。
他知道,当姜望舒露出这种表情,就是多余的精力没有被消耗光,自己大抵是劝不动的。
祁辰开口向沈墨尘要了把油纸雨伞,互相叮嘱告别后,自然地牵起姜望舒的手,温暖的手掌轻而易举地就包裹着了她的,一同向外走去,以免她再毛毛躁躁地滑倒。
他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皇城,此时此刻就体现出祁辰撕裂时空这项能力的便利性了,走累了可以直接回到玄鹤殿休息。
还是同一段路,同一个雨天,在伞下却是另外一番感觉,外界的喧嚣被屏蔽,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祁辰,还有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伞面上的雨丝很快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溪流,顺着伞边滑落。
姜望舒脑袋一抽,偏头看向祁辰不缓不慢道:“祁辰,你是不是真的心悦我?”
犹如一声惊雷炸开,原本哗啦啦的雨声消失了,唯余下一片空白,这位活了漫长岁月,思维敏捷的妖王感到一阵哑然,而后声音变得郑重:“我以为我之前说的够明白了,你还要怀疑?”
“为什么?”姜望舒语气困惑,好像真的是在和他探讨某件重大决策。
祁辰低头深深地看她,眼中流光异彩,道:“人之常情?不,妖之常情。”
姜望舒脑海中有根弦莫名就被这句话接上了,不明白自己之前是在矫情什么。
人们总是去追问爱是何物?从何而来?因何而消散?如何定义?可她唯愿伞下人是此人,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
这次,白嫩的纤纤素手主动回握住那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掌。
广袤的森林热烈追求林间精灵的爱,她点点头,笑着扑到他的怀中。
姜望舒没有坚持到步行至京城,尽管两座城相邻,这雨声听多了反倒让人涌上困意,走到半路,她就打了个哈欠,和祁辰回到玄鹤殿睡觉。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确认关系的两人更是心照不宣地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被子,纯睡觉,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个晚安吻。
难为祁辰在对待姜望舒的事情上能忍得住,这个吻一触即分,带着些许青涩。
次日,他们才用术法抵达京城,稍加犹豫了会,决定还是要将此事通知新皇一声,直到站在宫门外,却犯了难,他们一没入宫令,二没身份,站在大门口的两个侍卫一副“你俩谁啊”的表情,让二人好一顿憋屈。
本想走正规流程入宫,眼下看来是不能够了,还是不能走寻常路。
这也怪不得两个侍卫,任谁猛然来到皇宫大门口,嚷嚷着要见新皇,不治个大不敬之罪都算仁慈了,被当作神经病而受到驱赶才是正常人的做法。
遭到两个侍卫的驱赶后,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这一圈高高的宫墙找了个墙角蹲着。
祁辰没姜望舒活得那么潦草,为她展示了一下隔空取物的本领,贴心地从殿内掏出几个软垫,放到她屁股下面垫着,解放了她蹲得麻木的双腿,又不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话,无奈,也挨着坐了下来。
姜望舒手轻轻按在墙面上,毫不避讳道:“你那王爷的身份还能用吗?”
祁辰摇头,低声解释道:“我的本体原是菩提树,生于混沌之初,枝干高耸入云,枝叶繁茂,根系甚至于大地,历经洪荒岁月,见证万物变迁。所以,我生来连接过去、现在与未来的能力,枝叶摇曳,可引发时空之变,根须颤动,能触动岁月之轮。穿梭于时空之中窥探天地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