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手腕的衬托,蛇形手链在程野眼里不过是团劣质的廉价物品。
他把坏掉的手链丢了,指尖还残留着刚刚摩挲在江时手腕上的触感。
粉色的水晶江时戴着好看,蛇形手链江时戴着也好看。不是物品好看,是江时好看。
这么好看的手不应该用来衬托这些廉价的东西,白皙的手腕也不应该贴着塑料。
要用珍珠,要用世上稀有的宝石。
……
小六去旁边买了水,正要问程野和江时要不要,刘满拉住了他。
“待会再去吧。”
“啊?”小六有些懵,“怎么了吗?”
“没什么,让你待会去你就待会去。”
在程野的加持下,哪怕地段偏,但生意却意外地还不错。再加上江时坐在那里,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可灯下的美人总叫路人移不开目光,于是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
生意好了,刘满的心情却没好起来。
他点了根烟,余光看着干干净净的江时,自觉去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送走一个客人,他一屁股坐地板上,拧开矿泉水喝了口,用余光看着另一边的程野和江时。
刘满单亲家庭,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母亲再嫁,于是他成了多余的那个。
或许是家庭的原因,他从小就很会看人脸色。他和程野的关系算不上多好,能混到一块,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一样的没人要。
可程野又和他不一样,如果让刘满用一个词来形容程野,那就是冷血,还有冷静。
一个冷血又冷静的人。
很多时候程野给他一种无所谓的感觉,活着无所谓,死了也行,活着也仅仅是活着,或者说他活着是为了等一件事的发生。
这种状态直到今年开学。
刘满吸烟是跟着程野学的,他觉得抽烟有男人味,但一染上就上了瘾,后面越抽瘾越大。程野虽然会,但刘满很少见他抽,一包烟能在他兜里揣上一个月。
那时候程野还没戒烟,三月天气还冷,他衣服单薄,坐在刘满的出租屋里抽完了整整一包烟。
烟雾将他浸染透,开了窗都散不去一身的味。程野下巴冒出一茬青色的胡茬,一团火焰从他沉寂的眼底烧起来。
“刘满,我想赚钱,我这里有个事,可能会成功,可能会失败,你愿意跟着我干吗?”
于是刘满带着七千上了火车。
那时他不懂程野眼底的火是怎么烧起来的,直到他看到了江时。
一个好看得能用漂亮来形容的少年。
像玉瓷一样金贵,浑身上下透着和他们格格不入的贵气和精致,被程野护在怀里,连喝水都不用自己动手。
那也是刘满第一次看见程野这么低三下四地伺候一个人。
江时喝醉那晚他很清醒,清醒地看着江时被程野背着,少年依赖的弯着腰把头靠在他肩上,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重叠,少年的腿搭在程野的肘弯。
校裤往上滑,脚踝细白伶仃,红线缠绕在上面,坠着的玉兰在夜里安静绽放。
程野走一步,玉兰晃一下。
叮铃——
叮铃——
第40章
有了江时和程野的帮助,今晚卖出去的饰品很多,刨去利润,净赚差不多三百左右。
凌晨四点他们才收摊,转头就去隔壁烧烤摊庆祝。
高新和原本跟同学在网吧打游戏,一听有免费的宵夜吃,屁颠屁颠就来了。
小六跟他绘声绘色地描绘程野卖东西的样子,江时拢着外套坐他们旁边昏昏欲睡,程野和刘满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抽烟。
不远处的小区有几户陆陆续续开始亮起灯,山与天相接的地方泛起一抹幽幽的白。
刘满吸了口烟,双眼熬得起了红血丝,但精神却很亢奋,“照这个趋势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本了。”
程野搓揉着刘满递给他的烟,敛着眉没说话。
刘满又道:“我觉得卖这些小东西也是个出路,饰品不行我们可以卖别的,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
“是可以。”程野道:“但太慢,赚的钱也太少。”
他说这话时很平静,刘满却在他眼底读到了滔天的野心。
烟雾进肺,呛得他猛咳了几声,一分钟后才缓过神来。
凌晨的风很冷,吹得刘满的手起了层鸡皮疙瘩,但他的心跳却很快,嗓子也发干。
“程哥……”他干笑一声,“我们就是些小人物,家里也穷,有点小钱温饱就可以了,干大事哪能轮到我们呢?咱没那个命。”
程野撕开香烟外面的那层纸,指尖捻着烟丝,“我不信命。我要钱,很多的钱。”
买得起珍珠,也买得起宝石。
真心不值钱,所以他得捧着钱跪在江时面前。
刘满背后有些发冷,他捏着烟的手指颤了颤,“你要那